下午两个人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梦中的婚礼》作为一部悬疑电影,剧情不算太复杂,无非是主角寻找凶手,为女朋友报仇的故事。其精彩之处在于整个过程中,主角和犯人之间每一次头脑和心里上的较量。
K某是典型的高智商型反社会人格,但同时他的社会化形成得十分成功,举止谈吐都相当充满魅力,像一头披着美丽外皮的野兽。
K某是一名精神病医生,但同时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控制欲极强且喜欢观察他人垂死之状的精神病患者。他对于死亡有一种病态的痴迷,认为所有生命最为美好的时刻,就是它消逝前那短暂的时间里的挣扎之态。他将这种姿态称为“生死结合的神圣时刻”,因此在他手下失去生命的无辜被害者无论男女都会被穿上一件雪白的婚纱,圣洁而满怀着对死者的祝福。
K某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不能简单地称之为连环杀人犯,因为所有被害者均为他人所杀。他自始至终从未亲手拿起过凶器,他只是通过言语以及各种各样的手段给人灌输了犯罪思想,致使其按教唆人的犯罪意图实施犯罪,是一个相当成功的教唆犯。
所以在饰演这一角色时的难点就是要让观众感受到这个角色的魅力的同时,看到他掩盖在优雅表皮之下的疯狂。
在这一点上,陈客很好地利用了眼镜这一道具。
当他戴上眼镜时,他是成熟优雅的医生,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而当他摘下眼镜,他那平时完美隐藏的黑暗一面就如同在深渊中身形一闪而过的巨大异兽,若有似无地显现出一点踪迹,却又让人捉摸不定,于是被吸引着不断靠近深渊,最终被一直在黑暗中窥伺着的猛兽一口吞噬。
整部电影看下来,陈客的演技完全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宋小金才慢慢从电影紧张压抑的剧情中抽离出来。
骆昭然看到一半的时候就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他嫌宋小金的腹肌硌得脸疼,还抽了个小软枕垫了一下,这个时候脸埋在软枕里,就露出小半张侧脸,睡得特别香。
宋小金低下头盯着骆昭然的脸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轻轻顺着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碰了碰他密而长的睫毛。
骆昭然被他弄得有点发痒,眼睫动了动,半睁开眼睛,眨了眨,完全清醒过来。
骆昭然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看到宋小金正低着头眼神发直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意地笑了一下:
“是不是觉得我特帅?”
宋小金眨了一下眼,慢慢回过神来,对着骆昭然浅浅地笑了一下,却没有接过骆昭然的话,而是说:
“我在想……为什么同一段剧情,陈客在电影中最终呈现出来的K某,和他在试镜时所表演的K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很正常,”骆昭然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喝了口水,解释道,“试镜的时候,陈客拿到的是一个不完整的剧本,角色的形象就是片面的,他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为这个角色增添性格特质,从而来尽量使这个人物更加丰满。”
“所以在陈客读了完整的剧本之后,他最终呈现出的K某,就不再只是一个形象片面的杀人犯,”宋小金恍然,“而是这个剧本所塑造起来的一个完整的角色。”
“没错。”
宋小金皱着眉呻|吟了一声:“那陈客已经把这个角色都诠释得这么完美了,我还能怎么演呢?模仿他的表演?我也学不来啊。”
骆昭然说:“但是,不同的演员对同样的角色都会有不同的理解,再加上不同的表演方式,所以最终呈现出来的角色是会有很大差别的。之言之所以给你看陈客的试镜视频,并不是要你去模仿陈客,而是让你明白表演该立足什么之上。”
“剧本,”宋小金说,“立足于剧本之上。”
骆昭然点点头:“这是一切的基础,所以,在你苦恼于该如何表演之前,不如先好好把剧本吃透。”
“这我也知道,我就是有点着急,”宋小金把桌上的剧本拿起来翻了翻,“两天后就要去跟顾岑对戏了,我有点担心自己会连台词都说不清楚,有点静不下心来。”
“静不下心来就先不要看了,走,老板带你出去散散心。”
骆昭然说着把宋小金手里的剧本抽出来扔回桌上,站起身,伸手随意地把有些蓬乱的头发往后一梳,低头看着还愣在沙发上的宋小金,催促道:“走啊。”
宋小金茫然地站起来:“去哪里?”
骆昭然拉着宋小金往门口走,对他眯着眼睛一笑,说:
“约会去!”
“所以说,到底要去哪里啊!”宋小金被他拉得一个踉跄,“你等我换身衣服……”
“不用换了,”骆昭然风风火火地穿好鞋,“你穿什么都好看!”
宋小金来不及反抗就被拖出了门,脚上还穿着他在地摊上买的5块钱一双的塑料蓝拖鞋。
等坐到了车上,宋小金还在抱怨:“你好歹让我换双鞋啊!谁约会会穿拖鞋?”
“你反正都是穿给我看的,随便穿穿就行,”骆昭然满不在乎地说,“不穿最好看。”
宋小金满头黑线,不能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摇摇头换了个话题:“都这个时间点了要去哪里啊?再说我们俩现在可是公众人物,能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外面么?”
“放心吧,等到了你就知道了。”骆昭然说。
骆昭然一路驶向城郊,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渐渐少了,沿着一条公路往山上开去的时候,宋小金疑惑地说:
“这不是西郊岭么?我听说这一片是别墅区,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你在这里有房子?”
宋小金灵光一闪,突然想明白了。
“嗯,”骆昭然嘴角一直勾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我前几年买的了,没怎么住过。不过这地方清净,管理也很严格,不会轻易暴露业主隐私,外面的人要进来也不容易,特别适合咱俩偷偷幽会。”
宋小金对于骆昭然这种买房子如同买白菜一样的腐败行为感到嫉妒羡慕恨,酸溜溜地说:“骆老板果然是高富帅啊。”
骆昭然笑嘻嘻地看他一眼:“可见我在你心中还是占了个帅字的。”
“开车呢,好好看路,”宋小金提醒他,“你也是,干嘛非得大老远的开到这儿来,天都黑了。我好饿,骆老板管饭不啊?”
“管,当然管,待会我亲自把你喂饱好不好啊?”骆昭然说着还故意伸出舌尖来舔了一圈嘴唇。
这话、这动作就太荤了,宋小金一向脸皮没他厚,红着脸嫌弃地说:
“得了吧,就你那厨艺,忘了今天中午黑色的青椒牛柳了?”
“原来你说好吃都是骗我的啊!”骆昭然在一栋小别墅前缓缓停下车,侧过身对着宋小金露出一个极为痛心的表情,“我受伤了,要亲亲才能好。”
说着,就把脸凑近宋小金嘟起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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