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黛根本没有理会,她真就像是无悲无喜的神仙,对这些人这些事都不感兴趣。
人群中的灵姝默默看着,忽然同9527道,【你说,陈青黛会跟在男主身边是不是因为男主身边的毒女?】
【她对医学的狂热不允许她有自己解不开的毒。】
【……】
9527看了又看,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所以她对医治你没有表现出什么热情只是因为你不是不治之症?那她为什么要替你治病?】
【大概是因为要活下去吧……】灵姝幽幽看了一眼宁榆,人家冷漠不代表傻,就宁榆那阵仗多吓人啊。
灵姝没有管那么多,因为,重头戏要来了。
“多谢仙女救了我们小王村!”庙门前,小王村的男女老少都出现在这里,他们半跪在门口,为的就是感谢那位救了他们的仙女。
钟元修往外看去,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我让你找的人呢?他们是谁?!”
伙计也不知道,他擦了擦汗,“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就马不停蹄地没入人群中。
陈青黛也出来了,是春桃替她说的话,她也是唯一一个戴着面巾的人,“大家起来吧。”
他们这才起来,这么大的阵仗也冲淡了起先那些没有占到便宜的人的火气,他们这才想起来陈青黛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既然被称为仙女,医术精湛,而他们必定有有求与她的一天。
那个最开始大声嚷嚷的人默默隐入人群,不敢再说半句不好。
村民们扶着老丈起来了,这老丈就是一开始说白衣仙女的那位,老丈很感激地对着陈青黛道,“多谢仙女的救命之恩,老朽感激不尽。”
陈青黛道:“不必,其实……”
钟元修目露期待之色,虽然跟预期有点出入,但结局殊途同归。
“是宁榆宁将军托我救治你们的。”
听到这半句话钟元修如同遭了晴天霹雳,“什么?!”
他的话终究淹没在人群的喧嚣中。
“宁将军?是那个平定匈奴的宁将军吗?!”
“一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如此爱民如子?”
人群里的宁榆也蒙了,她过来只是看热闹,知道陈青黛假扮那个衡山派传人后,她想会不会那人也会过来,于是便过来当个热闹充充人数,但她绝然没有想到自己成了这里的中心。
“啊!宁将军就在这里!”
宁榆哭笑不得地看着灵姝,灵姝揶揄地笑了笑,“宁将军,不去凑凑热闹吗?”
又把一张纸条递给宁榆,“这是一位姑娘给我的。”
宁榆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承认是你委托我救了百姓——衡山派。
宁榆瞳孔扩大,没想到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算之中。
于是宁榆走上台去,面对这些百姓的崇拜目光,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钟元修的伙计匆匆赶来,“老板,不好了,我们的人被打晕了!问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钟元修目露猩红,咬牙切齿,“宁榆!”
天色已晚,文州城内依旧灯火通明,闹市内来来往往的百姓不少,最显著的便是有说书先生的大堂。
灵姝坐在厢房里,看着楼下的热闹场景别有兴致。
“话说这宁将军啊,那生得是魁梧,足足有九尺高,那一双眼睛啊是天上的照天镜所化,不论是什么地方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说书先生把案尺一拍,“甚至他的耳朵能听见九幽下的冤魂哭诉,辩是非!”
“那他不就成了阎王爷了嘛。”
底下人哈哈大笑。
说书先生却道,“欸,他就是阎王爷的朋友,听说过贪狼星没有,那就是一战神无战不胜。”
说书先生肯定地点头,捋着胡须。
“真有这么神奇?”
“不可能我见过宁将军,分明是一翩翩少年郎。”
“那是假象,若谁都能见到,还怎么是天上的神仙,那叫障眼法。”
那人将信将疑,“可宁将军看起来十分和善。”
“都说了是障眼法了,你咋的这么倔呢。”他身边的人敲了他的脑袋,“好好听!”
那人委屈地捂着头,撇嘴,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喜欢打儿子的头。
灵姝呵呵一笑,眼睛微微眯起,“这说书先生真有意思。”
宁榆在一旁没有谈论什么,却悄悄红了耳朵。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哦~】9527冒出来调侃,【要是被那说书先生知道正主就在楼上,真不知道是谁先尴尬咯。】
宁榆给灵姝倒了一杯茶,忽然问起那张纸条的事情,“那纸条是谁给你的?”
“嗯?”灵姝茶停顿在嘴边,“是春桃告诉我的。”
???
春桃歪了歪头,脑子一瞬间成了浆糊。
“春桃?”宁榆看向春桃那故作镇定的模样,不太相信。
“是,是啊,我替小姐出去买脂粉,小姐忽然从胭脂盒里找到的。”春桃冷静道。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春桃放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灵姝却在自顾自喝茶。
【你这是在逗小丫鬟玩?】
【当然不是,这是在锻炼一个助攻的职业素养。】
【还不如逗她玩。】9527翻了个白眼。
宁榆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放过春桃,“那人倒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也觉得奇特,好似没人见过一般。”灵姝附和道。
宁榆点头,好像认同了这个理由。
灵姝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十分惬意地听着说书先生的话。
别院,书房里满是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路过的仆从无不小心翼翼,离得远了一些,一个刚来别院没多久的小厮悄悄问身边的丫鬟,“姐姐,老爷这是怎么了?”
丫鬟左右看了一眼,说悄悄话一般,将手放在嘴边小声道,“听说今天庙里的仙女本来要说一句老爷心好什么的,但是宁将军一出来,他们就没有再听下去了。”
“这样啊……”小厮恍然大悟,“所以老爷才会发脾气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伙计突然的的出声吓坏了他们两个,手一抖便把手中的碗碟摔个稀碎。
两个人立马跪下了,“总,总管,是我们不小心。”
伙计阴沉着脸,“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竟然敢在背后议论主家,是不要命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瑟瑟发抖,直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钟元修竟也出来了,伙计连忙上前跟钟元修汇报了这一切,小厮大着胆子看了一眼,从钟元修的表情来看,他们肯定讨不了好了。
小厮不知不觉竟尿湿了裤子,眼睛一闭猛然磕头,“是我身边的姐姐说的,与我无关啊!”
丫鬟没有想到小厮竟然反咬她一口,也跟着说,“是他!是他问我,我才说的!”
“是你!”丫鬟抬起头眼睛通红。
小厮却没有着急与丫鬟攀咬,而是不停地磕头,一边大声说自己是无辜的。
钟元修见此反倒勾起嘴角,“不如你俩打一架,谁赢了便没有任何事情,我还赏他一锭银子。”
听到钟元修的话,小厮立马扑上去与丫鬟撕打起来,丫鬟没有反应过来被掐住脖子,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
丫鬟拼命去抠挖钳制住她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意识开始模糊,舌头也随着压迫的时间而伸了出来。
“可以了。”钟元修懒懒开口。
小厮这才把手放开,丫鬟大口大口呼吸着,手捂着脖子,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死了。
“这个丫鬟的卖身契在哪里?”钟元修问道。
伙计殷勤道,“就在我们手里。”
“那就卖了吧,记得,让她乖乖闭嘴。”钟元修拍了拍伙计的肩膀,“你,换好衣服过来。”
最后一句是对着小厮说的,小厮还沉浸在差点杀人的恐惧当中,听到钟元修的话,小厮立马跪下磕头,“谢谢老爷!”
明显的兴奋和狂喜很快压制住了那种恐惧。
而丫鬟被拖了下去,半刻钟后,那院子里便响起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信送过去了吗?”钟元修坐回狼藉一片的书房内,神色阴沉。
“送到京都了。”伙计站在一边恭敬道。
此时,京都也收到了文州的相关事宜。
朝堂上为此吵闹不停,一边说应当严惩州牧,一边说州牧也是被属下欺瞒,应当从轻处理。
“谭云廷也是被属下欺瞒,应当问清事情原委再做决断。”
“那按林大人这么说,因为旁边人的推搡,我不小心撞你一下,我不用立马道歉,而是说明事情原委再说?”
“你!”
“难道王大人不分青红皂白便随便定人罪状吗?”
“哼,我自然不会。”
“那不过等几日,等宁将军回来再做定夺,怎么就不行?”
“自然不行!”
大臣们为此吵得脸红脖子粗,而龙椅上的皇帝却手撑着脑袋,一下又一下地,分明是快要睡着了。
“陛下!”
大臣的声音终于让皇帝清醒过来,“怎么?要下朝了?”
大臣对此早就习以为常,“陛下,请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