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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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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季渊秘境之旅,让一个人名声大噪。

御剑宗墨白。

他本身就名声大噪,而这件事让他的名声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蓝雀看到青衣书院的《九宗秘事录》中对这件事的描述,恨不得把书给烧了。

墨白跪在戒律堂,身板笔直,没有偷懒。

御剑坐在上首,气的喝茶手都抖。

“你知不知错?”

“弟子知错。”

“错在哪里?”

“错在背信弃义,毁了秘契之约。”

御剑更气了,将茶杯一砸。

“胡说什么。”

“你错在没有清除他们的记忆,让他们把这件事说了出去。”

墨白抬起头。

“祛魔丹当然不能落在天玄宗手上,你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一,你抢都抢了,绞碎做什么?二一则你怎么能让这次用强的事泄露出去?这让我宗以后怎么跟别人合作?我宗的信誉目前已经垫底了。”

“墨白知错。”

御剑恨铁不成钢:“你一向谨慎细微,行事不露痕迹,你同我说说,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墨白垂首,只说:“是墨白思虑不周。”

御剑扬起手,墨白昂起脖颈,闭上眼,那手掌却没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他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

墨白惊讶的睁开眼。

御剑无可奈何,这可是自己最心爱的大弟子,怎么舍得打骂,这小子一向有主见,行事作风颇符合他的口味,谁知道闯出这样的祸。

御剑的手掌搁在他头顶,忽然一怔。

“气血亏损严重,五脏六腑大面积受损,还带有秘契反噬的双重后果。”

御剑惊讶的问:“怎么回事?”

墨白抿着唇,只说:“弟子不小心。”

御剑这回真气到想打他,怒道:“怕是境界都不稳,你虽已晋升元婴,就不怕永远都停留在此么?真真是胡来。”

墨白垂眸不语。

一颗冰凉丹药被塞进口中,御剑叹口气,转身走了。

墨白将丹药吞进去,紧紧咬着嘴唇。

御剑走到门口,背着他,声音带着一份无奈和疼惜:“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我不怪你,但受伤不要闷不吭声,你还有师尊。”

墨白一怔,旋即握紧手指,低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遮住表情,他冲着御剑轻轻一扣首,许久不曾起身,诚恳而歉疚的说:“师尊,弟子知错了。”

御剑打开戒律堂的大门,说:“本该叫你去养伤,可这么多宗门都在看着,便先跪些日子吧。”

墨白恭敬应道:“弟子领罚。”

这一消息顷刻间传满了整个修真界。

最高兴的是炼器宗的宗主。

墨白被罚,便不能上无相峰,那他的十三代玄铁桌应该能用很久,他就不用为了找改良找材料而掉头发。

最心疼的是各个宗门的姑娘。

一时间御剑宗天天收到包裹,全是姑娘们寄来的软垫、灵药、治愈丹药,以及数不清的关怀书信。

最忙碌的是青衣书院,天天为了打听墨白的最新状况忙的不可开交,《九宗秘事录》都快成墨白传了。

而魔宗境内,一个男人慵懒的窝在兽皮铺就的木椅上,年轻的脸孔俊美的让人惊艳,右眼下方有一道细细的红色伤口,给他平添几分邪气。

整个人宛若打盹的年轻豹子,浑身蓄满力量,且丝毫不可招惹。

他眯了眯眼,拿过《九宗秘事录》,忽而笑了,整个人天真又邪气,时而像个甜美的少年,时而又像个噬人的恶鬼。

“早叫他同我一起入魔宗,非要做什么名门正派,现在还不是做出这种事?”他随手丢了书籍,满脸不屑的又闭上眼睡了。

最生气的,无疑是天玄宗。

那件事之后,天玄宗的同门几乎将墨白和御剑宗骂了个狗血淋头,关系交恶到几乎崩坏。

而整个天玄宗,最无动于衷的居然是大师姐古七七。

大师姐依然是那副闲淡如水的样子,闭口不提当日的事,甚至连墨白的名字都不再提起,像是要与这个人做个永远的了断。

古七七的宅邸在天玄宗七峰,这里离灵气源最近,是以花木繁盛,鸟语虫鸣。

她拖出一方软塌,又洗了些桃花瓣,执起茶壶,给自己冲了一杯桃花灵茶,随后便抱着毛茸茸的云枕躺在软塌上,望远处浩瀚的长空。

一静下来,那些事便洪水决堤般的冲进脑海。

墨白执意逼自己选长灵丹,让她一度怀疑他看破了幻象,但左思右想也不可能,元婴的前辈都不可能看穿,虽然她不确定墨白的境界,但肯定不会超过元婴境。

这种幻象符篆,师尊有时候一恍神,都未必能识破,墨白就更不可能了。

排除掉不可能,就只有一种可能。

墨白就是反悔了,见到祛魔丹,便起了抢夺之心,他就是不愿意看着天玄宗占得这个便宜。

而自己抵死不从,让他没有办法,总不能将她杀了,那梁子就结大了,便秉着谁也别想得到的想法毁了祛魔丹。

可他为什么执意要她选长灵丹呢?先前还可以理解为强迫自己选长灵丹,他则名正言顺的得到祛魔丹,可在祛魔丹被毁之后,又是为什么呢?

她禁不住想起那个吻。

并不觉得害羞或脸红,只有满满的沉重和悲哀。

她闭上眼,这会儿想起来,居然有点想哭。

她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古七七抱紧怀里的软枕,心口与鼻尖都愈来愈酸涩。

眼泪居然就这么涌了出来。

她真的好难过。

她努力的想了这么久,从出事那天一直想到现在,从日出一直想到日落。

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

却全然想不出一丝丝借口。

压抑许久,从不在人家展露的情绪,让她禁不住大哭起来。

不为了被毁的祛魔丹难过。

不为了被他用剑指着而难过。

不为了他强迫自己而难过。

她只是,只是。

真的不想承认他是个坏人,是个骗子啊。

每每在人前清雅高冷、处变不惊、以冷漠平稳与薄情寡欲著称的大师姐,又躲在自己的宅邸,抱着心爱的小枕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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