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温愿的肩膀紧紧地贴在冰冷的门板上，衣摆被撩起来，身后的人轻车熟路地掌控着腰际一带，常年握笔留在食指上的茧擦过皮肤，留下阵阵战栗。
对方的鼻息喷在脖子里有点痒，温愿被这野兽疗伤一般的动作弄得不自在极了，挣动了一下，“你干嘛啊，中午不是才……”
虽然早见识过谢凛那接近病.态一般的肌肤饥.渴症，温愿仍然不太习惯。
温愿自顾自说下去：“好了，你不要闹了，我还要回去写卷子。”
傅迟的舌尖碰到前方那颗小巧的喉结，忍不住咬了一下，不敢留下痕迹，喉间闷出沉郁的一声“嗯”。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最近谢凛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他想到自己大概马上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也会顺着谢凛。
温愿叹了口气，不安地眨了下眼，小声道：“那你快一点，我有点害怕。”
睫毛扫在掌心里，心也跟着酥酥麻麻，傅迟失笑，哪有叫男人快一点的。
他低下头，头一次这么近观察温愿，微微张开的唇露出半排贝齿，吐着热气，再凑近一点，能看到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齿印。
周围一片安静，没得到回应的温愿试探着喊了一声：“谢凛？”
很快，这两个字被人吞吃入腹。
脸被人掰过来，傅迟贴上去明明是万分温柔缱绻的动作，却裹着潮水一般汹涌的占有欲，铺天盖地朝温愿席卷而来。
温愿的脸颊染上漂亮的水红色，几乎快喘不上气来。
“……你这样很吓人，”温愿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下巴尖挂着来不及吞咽的桃花汁水，手抵在对方灼烧般的胸膛，他红着脸软着嗓子说，“我们回家再……好不好？”
对方忽然没了动静。
攥着他手腕的力气加重，在光洁雪色的肌肤上留下一圈印记。
温愿吃痛，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殊不知这一声触碰到对方的逆鳞，直接点燃了傅迟积攒已久的嫉妒之情。
傅迟克制不住自己多想，漫长的九天过去，谢凛对温愿做到哪种程度了呢？
才会让温愿青涩的身躯透出熟透了一般的气息。
那鲜嫩欲滴的唇色宛如上好的催化药，傅迟眼底遍布血丝，掐住他的下巴，却极尽克制，吻得专注而认真，一点点尝尽他口中的甘甜。
与此同时，男厕所外面的门被人“嘭”地一声踢开，走进来几个学生。
篮球在地上重重弹了几下，男生吊儿郎当的声音伴随着水声响起：“凛哥，下去打篮球吗？场子我都找人占好了。”
温愿尝到嘴里浓烈的烟草味道，顿时如坠冰窟，大脑唰地一声一片空白。
纤瘦的身躯在傅迟的掌控下微微颤抖着。
随后，谢凛漫不经心的嗓音传来：“不去。”
“别啊哥，好久没一块儿玩了，”男生道，“不能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啊。”
其余人跟着应和，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啧，咱们凛哥是要做昏君啊。”
“滚。”谢凛笑着踹了对方一脚，鞠了一捧清水洗脸。
“要不和九班搞场比赛？可以带着嫂子一块儿玩啊。”
“你他妈想得美，凛哥的人让你在场上占便宜？”
“……别挑拨离间OK？收收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我是这种人吗。”
“是是是，你不是人。”
几个人一言不合互相嘴臭以示友情，谢凛懒得理这群傻逼，擦水的手顿了顿，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他手指扣了扣大理石台叫停，吩咐道：“行啊，那你们去喊人，我回班上拿个东西去找温愿。”
外面聊得越火热，温愿的心就越冰凉，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被攥得死紧的心脏重新回了点温，拼命想要逃离对方的桎梏，试图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力。
他害怕又无助，握住门把的手指指骨都泛着白，被傅迟无情地拦下，色.情地从指根一点点往上捻动。
“——咚咚。”
门缝忽明忽暗地透着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没有人说话的时候，撞击声显得格外清晰。
“卧槽，里边那间什么情况啊？”
“操，胆子真大。”
谢凛循着声望过去，靠角落那间的门紧紧关着，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很轻但是很暧昧，很容易让人脑补一些不那么纯洁的事情。
谢凛皱着眉，没由来地不安，只想快点去找温愿。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喜欢给自己找刺激，躁动不已，尤其是这群整天闲着到处惹事的混子，笑嘻嘻地迈着步子过去，恶作剧般的口吻压低声音道：“哎，我过去敲个门吓吓这对野鸳鸯哈。”
“操.你妈，你无不无聊啊。”
“咳。”他清了清嗓子，还十分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同学，用完了吗？这边急着呢。”
其他人在门口放肆地嘲笑：“这个比装的还挺像。”
他没想到，里面的人不仅不理他，反而动静更大了。
“……”示威？
傅迟可以压着嗓子，丝毫听不出来原本的声线，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别动，不然我不保证等会会发生什么。”
他贴着温愿的耳廓：“你想被他看见吗？”
温愿彻底不敢动了，他的脖子被人制住，看不到后方人长得什么样，嘴巴也被堵上，害怕得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稍稍动作，只会发出粘.稠的哼声。
小动物的垂死挣扎。
“还走不走？”谢凛踹了下门，“你他妈闲不闲啊，什么都要管。”
“这不是无聊嘛……”隔间里边的人根本懒得理他，男生也不自讨没趣了，讪讪地道，“兄弟，你们开心就好哈。”
谢凛低声骂了句，也不嫌这地方脏，眼神有意无意地朝后面望去，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摔下一干人先走了。
等人终于走了，温愿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沾湿了傅迟的手心，顺着袖口缓缓流进去。
他死死咬紧牙关，寂静得逼仄的空间里傅迟能听到他牙齿打着抖的清脆声响，在傅迟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的同时，终于发出了不堪忍受的崩溃的呜.咽声。
傅迟闭了闭眼，和温愿稍微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抱歉。”
他也不想两个人第一次的亲吻是在这种地方，潮湿狭窄，逼得人窒息。
但如果不在黑暗之下，他那点心思就会曝晒在刺眼的阳光下。
傅迟没想过会被发现，谢凛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他只是想亲亲他，一次也好。
是最后一次也好。
傅迟在他身后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摆，男孩被他隔着衣服触碰都会抖个不停。
傅迟克制地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不会再做什么了，你把眼睛闭上。”
温愿乖乖地闭上眼，直到四周陷入一片沉寂，他才彻底回过神，而那人早就没了踪影。
温愿大口大口喘着气，靠着门才能够勉强站得住，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学校里遇到这种糟糕的事情。
好半晌，脑海里“叮”了几声，是系统的闹钟。
【宿主，您怎么了？】
019一回来就发现自家宿主呆呆地半靠在隔间里，面色不正常的嫣红，眼睛红通通的，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怜极了。
温愿脸色苍白，心里乱成一团，【我该怎么办啊？】
【…………您，您放心，】系统没想到它就离开半天的功夫会发生这种恶劣的事，连忙安慰道，【我以后会一直陪着您的，您看到是什么人了吗？也许我们可以早做打算。】
温愿摇摇头，接了水漱口，没再说话。
因为他心里隐约有个荒唐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