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玄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仿佛到极致一般的温柔,悠宁整个人好像是踩在了云朵里一般,不知何为方向,似乎只明白与他一同,和他一道,共同享受这宛若抵死一般的缠绵。
他的吻轻轻落下,每一道,用尽毕生力气的虔诚,裴子玄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天,他能为一人如此。
不过,既已如此,他自心甘情愿。
意乱情迷,步伐纷乱,悠宁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不再他的脚尖上站着,而是被裴子玄抵到了榻上,她的每一丝情绪,每一处感受都被他轻轻地握在手里,紧紧地掌控。
他不允许她有一点点分心,即便有一点点,他也要马上便把她抓回来,让他与她一起。
久矣,悠宁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完全被浸泡在裴子玄的气息中,整个人整颗心,满满的都是他身上那股妖异的香味,她的灵台已经是一片浑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是双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腰,之后努力在这缠绵的空隙中,夺得一丝呼吸的空档。
屋内有些冷,但她却少见的觉得热得要命,甚至,空气都有些焦灼,焦灼里,还带着点甜。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难受,想说出话,却还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不发出声音,又梗在喉咙里,让人心下难熬。
裴子玄眯了眯眼,把悠宁的表情悉数都看进眼中。
“今日,便放过你。”
他的嗓音带着些许情乱的沙哑,裹着原本特有的浓醇。
裴子玄的唇终于饶过了她。
悠宁张开了一张杏口,缓缓地向外呼着气,一口又一口,仿佛窒息已久一般,她的脸上染上一些不同寻常的红晕,一双鹿儿眸,也点染着潋滟的水光。
“睡吧。”
裴子玄顺了顺悠宁额边的发,然后又掐了下她的脸。
“那老师呢?”
“本座在这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再离开。”
悠宁的眉不经意地蹙了起来。
“离开?”
见着她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离开,就是明天再见的意思。”
听到这话,悠宁一颗心才缓缓地放了下来,之后对着裴子玄甜甜一笑。
“嗯。”
悠宁闭上了自己的双眸,努力地听着裴子玄的呼吸声,却总是被自己犹如鼓擂一般的心跳声淹没。
渐渐地,她的呼吸声逐渐均缓,裴子玄狼牙舔了下唇,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阁主。”
时典显然已经是等候多时的样子。
“何事?”
“刚才据阎若来报,似乎是在子吾镇内发现了顺唐的下落。”
裴子玄的眸子眯了下,轻抬下巴,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
“似乎?”
时典的神色少见的肃穆。
“阎若的消息,就是似乎。”
“现在,似乎这种消息,都敢来报给本座了?”
裴子玄的视线向旁边看过去,一寸寸,落在一个仿若没有人的角落里,接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终于一个女人的身影,从一个角落里仿若变戏法一样地走了出来。
“阁主……”
裴子玄的眸子里面是看得出的寒意。
“你最好,给本座说说清楚,是怎样的似乎?”
上次宫宴,这次客栈,阎若的消息,好像总是来得,有那么些让人说不出道不明的巧。
阎若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逃不出裴子玄的眼睛的,瞬间跪了下来。
裴子玄嘴边哼出一声。
“你是觉得时典是瞎的,还是本座是死的,谁给你的胆量监视本座。”
阎若双眸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没来由的丧气。
“阁主,阎若,不是有意的,阎若只是……”
“只是?你的只是,本座不在意,你现在,只需要把顺唐在哪,告诉本座,本座便饶你一命,只不过忌古阁你是不用待了,今天过后,你自行离去”
裴子玄的话一点一点,仿若一寸寸的冰,滑上阎若的心尖,把她心头上的温热,一点点浇灭。
“对了,你离开以后若不能安静闭嘴,本座,会毫不留情地取你性命。”
阎若听着裴子玄的话,整个人一点一点失去了力气,肩膀也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得垮了下去,她抬起一张精致的面庞,一双狐狸眼中泪已朦胧。
“在集市尽头的破庙里。昨日凌晨,找到的。”
“昨日?”
裴子玄发问的声音也没有什么情绪。
“嗯。”
阎若的声音仿若失了魂。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今日上午。”
裴子玄两颗狼牙在唇齿之前轻轻地摩擦着,一下又一下,眸中是掩盖不住的冷意,他没再理会跪在地上的阎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时典在后面,看了阎若一眼。
“早便提醒过你,好自为之吧。”
时典伸手把阎若拉了起来,最后一次向她点了一下头,然后瞬间踩进风里,跟上了裴子玄的脚步。
裴子玄不能用内力,但是两个人依旧动作很快,当两个人站在破庙的面前的时候,裴子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他竟然有那么一瞬之间的犹豫,不过下一息,他便推开了那破庙的门,走了进去。
接着,裴子玄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他听到阎若说,她最后一次见到顺唐是今日上午的时候,他便隐隐有一种预感,顺唐不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呆在这破庙里面。
最好的结果,是顺唐自己离开的,那便还可以找,但是若是别人挟持她离开,这事情,便变得有了一点复杂。
两个人各自搜过了整个破庙,并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时典朝着裴子玄投去一个目光。
“阁主。”
“再找找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讯息,确定一下,是自行离开,还是人为挟……”
还没等裴子玄把话说完,他便发现了庙宇神像旁边,似乎有一处什么角落,淡淡泛着些许血腥味。
这血腥味十分浅薄,或许,是用血涂抹写出了什么信号。
时典自是明白裴子玄的意思,朝着前面走过去看了看。
“阁主。”
“写了什么?”
“一串地址。”
裴子玄的目光危险地眯了迷。
“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