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砚一脚踹开包厢的门,只见满地的鲜血混着破碎的玻璃缓缓流淌,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炸裂开来,他捏紧拳头,双目赤红如地狱修罗,带着一身的煞气快步走了进去。
吴宝林只穿着一条内裤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口中还不断骂骂咧咧地说着恶毒的脏话。
没看到秦声晚,林时砚心急如焚,见吴宝林躺在血泊中,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眸中的阴鸷仿佛能把人吞噬:“秦声晚在哪?”
吴宝林满脸是血,他勉强睁开眼睛,见是林时砚,他突然大笑起来,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傻,逼,给老子滚吧!”
林时砚眼中闪着寒光,他一把将人甩开,站起身朝对方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吴宝林的身子被踹得翻了个身,嘴里又喷出一口血来。
林时砚不再与他纠缠,他快步走到包厢内部,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秦声晚。
只见她浑身溅满了殷红的血迹,衣衫褴褛,十分狼狈地缩在墙角,肩上的衣服已经被粗鲁地撕开,露出瘦弱的肩膀。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
林时砚心中猛地一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头,让他发不出声音。
他张了张口,声音艰涩却满是怜惜地喊道:“声晚。”
缩成一团的秦声晚听见林时砚的声音,忽地抬起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一颗颗滴在沾满了血的礼服上,她苍白的脸色衬出一种凌虐的美感。
见到林时砚,她再也忍不住,突然紧紧抱住面前的人,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平日里的秦声晚素来温和隐忍,现在却缩在林时砚怀中歇斯底里地痛哭,显得那样无助柔弱,她的双肩随着哭泣声不停地颤抖着,林时砚红着双眼紧紧攥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里。
与此同时,小魏带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把躺在地上的吴宝山带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林时砚提着早餐进了病房,就见秦声晚已经醒了,她正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人更加娇小,她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红通通的眼眸中还泛着泪光,放在被子外的双手裹着厚厚的纱布。
听到有人进来,她以为是医生,便冷冷地说道:“我说过我不需要心理检查!”
林时砚把早餐放下,轻声说:“声晚,是我。”
秦声晚这才抬头迅速地瞧了对方一眼,随后低着头,盯着自己裹上纱布的双手,问:“那个人死了没。”
林时砚知道她问的是吴宝林,昨晚被警方控制住之后,他就被送去了医院,看那个样子,没死也丢了半条命,而接下来他要面临的,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伤害你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从这世上消失。”想到吴宝林的行径,林时砚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但视线一落到秦声晚身上,他的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
他把保温盒打开,青菜鸡肉粥的香气立刻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他眼中带着笑意,舀了一勺粥送到秦声晚面前:“饿了没?这几天吃清淡些,等你伤好了,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声晚缓缓抬头,她看了一眼香气四溢的粥,又瞧着林时砚那温柔如春风的微笑,她眨眨酸涩的眼睛,因为痛哭而嘶哑的嗓音从鼻腔里发出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的眼圈泛着微红,被泪水浸润的眸中此刻清晰地印着林时砚的倒影。
林时砚瞧着一脸认真的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一个女人面前温声细语至此,然而只要是秦声晚,他这么做,就无比心甘情愿。
秦声晚低下头,掩饰内心低落的情绪,她轻声说:“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昨天,为了躲避吴宝林的奸.污,她拿着数个酒瓶猛地朝他头上砸去,把人砸得头破血流。
在对方试图反攻时,她杀红了眼,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能举起一个大酒柜,在对方还来不及求饶之时,疯狂地向他砸去,连续几次的猛烈撞击,鲜血从吴宝林的身体里飞溅出来,而破碎的酒瓶和尖锐的断木也把秦声晚的手弄伤了。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停止攻击,心里有个声音不断蛊惑她,一定要把这个侮辱她的人杀掉,要不是系统阻止,吴宝林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想来,她那个时候的样子,一定很凶残。
林时砚轻轻掰住秦声晚的肩膀,迫使她正视自己,他郑重地说:“不,你很好。无论是平日里温柔的秦声晚,还是昨天勇敢的秦声晚,我都喜欢。”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被摄影机记录了下来,在见到秦声晚被吴宝林压在身下的时候,林时砚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碎尸万段,再后来,看到秦声晚抡起柜子的时候,她眸中那赤色的阴煞之气与自己何其相似,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爱上的秦声晚,绝不是软弱之辈。她憎恶分明,敢爱敢恨,在尔虞我诈的娱乐圈,不得不用温和的面貌来伪装自己。
这样看来,他们两个,不过是同一类人罢了。
秦声晚没料到林时砚会突然向自己表白,她瞳孔放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有些难以置信。
瞧她呆呆的模样,林时砚轻轻笑了笑,他揉了揉秦声晚的头,说:“你再不吃,粥就要凉了。”
被突然摸头的秦声晚猝不及防,她瞧见林时砚眼底的笑意,脸上渐渐泛起一抹绯红。如今她的双手受了伤,显然不能自己吃饭,瞧着林时砚递过来的一勺香喷喷的鸡肉粥,她再没拒绝,默默把头伸过去,轻轻含住了那勺子。
萧瑟的秋风不断吹袭窗外的树木,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轻悠悠地飘进来病房中,一时之间,有一丝丝凉意渗进来,然而房间里的两人彼此之间温情脉脉,一点儿秋意也感受不到。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邢伟贺穿着白大褂走进来,见到的就是两人互相投喂的情景。他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
“看病人的状态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做心理辅导,以备出院之后接受警察的问询。”
毕竟秦声晚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警察自然要调查清楚当时的情况。
房间内的两人对他的突然闯入表示意外,林时砚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皱着眉头问:“你进来之前不会敲门吗?”因为担心秦声晚的安危,林时砚特意把邢伟贺叫了过来给她治疗,但他可不是让他来当电灯泡的。
邢伟贺瞧着自家兄弟一脸不爽的表情,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好事,他颇有深意地朝秦声晚看了一眼,十分欠打地笑道:“不好意思,忘记了。”
在林时砚开口之前,邢伟贺立刻补充道:“秦小姐的检查需要办理一些手续,她现在行动不便,就麻烦你替她走一趟了。”
语毕,就把人往外拉。
林时砚回头望了一眼秦声晚,在收到她认可的眼神之后,这才黑着脸走出了病房。
人走后,秦声晚只觉得裹着纱布的手隐隐作痛,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她微微闭目,在意识海里把系统召唤了出来:“都是你干的好事,手好痛。”
“哦呦,我这是在帮你。”系统解释说,“原主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死因,而是她的记忆隐藏得太深了,需要通过外力的刺激才能想起来,昨晚你不是这么记起来的吗?还有,要不是发生了这种事,你和大人能坦诚相对吗?”
“原来如此。”秦声晚轻轻吹着自己被划伤的手,若有所思的说。
“好啦,你现在成功获得大人的表白,就安安心心地和人家好好过日子吧!”系统转了个圈,兴奋地说。
“现在还不能走吗?”
“你想得美,哪有这样撩完就跑的?你要陪着大人在这个世界上完成人生的一切常规事件,才能回去哦。”
听到系统的说法,秦声晚眉头一皱,问:“一切常规事件…那是什么?”
系统眨眨眼,说:“嗯…比如说生孩子啊…”
秦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