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查。”林净元眼神晦涩。
“还有你们不能查的?”楚寒惊讶道。
他以为林净元他们这个单位,无?所不能,毕竟日常处理?玄学事件。
林净元摸摸后颈,尴尬地说:“多着呢,上面有人管。”
此话一出,狄陵琢磨出一点未尽之言,林净元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不能查的和上面的人有关系。
“等等吧,如?果真有问题,迟早会爆出来。”狄陵说。
楚寒愁眉不展,“那如果出人命才爆出来该怎么办啊?”
要真是那样,楚寒大概会愧疚死。
“人各有命,你也预料不到今天,更何况真要算也该算在我头上。”狄陵往后靠了靠。
“啊?”楚寒不解,他的画出问题,怎么会牵扯到狄陵身上?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必如?此安慰我。”
林净元歪了歪头看向狄陵,他知道狄陵不会没有根据瞎说,果然下一秒狄陵开口道:“还记得当时我的血滴进你的画里了吗?”
楚寒怔愣住,“记得,有什?么关系吗?”
“原来如此。”林净元恍然大悟,替狄陵解释道:“修行者的血和普通人不同?,像我们斩妖除魔时,会用指尖血画符咒,阵法等。”
“狄道友修为高?深,很有可能让那幅画生出特殊的力量。”
“我的疏忽。”狄陵当时血滴在画上,只想到弄脏了楚寒的画,没多想那滴血会带来什么。
他在魔界并未使用过自己的血,穿回来后也无?这种意识,甚至暗自认定?他的身体除了强大一点,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
刚穿回来就能够承载自己毁天灭地力量的身体,怎么可能普通。
“我尽量让同事帮忙查一下。”林净元听闻和狄陵有关系,不由绷紧神经,狄陵亲手画的画都有非同?一般的力量,何况他的血。
“我让表哥多留意。”楚寒说。
狄陵托着下巴沉吟道:“我和孟教授说说。”
三人在路口分手,狄陵给孟教授拨去电话,孟教授对他态度热情,之前欣赏狄陵的才华,现在则是把他视为救命恩人。
想了想,狄陵又给熊多金打电话,熊多金一如?既往热情高?涨,对于狄陵的吩咐,他自然满嘴答应,末了还不忘邀请狄陵上家里去撸熊猫幼崽。
狄陵视线低垂,落在自己发痒的手心,“有空再说。”
想到自家的小霸王,还是算了。
结束通话,熊多金叹息道:“王不是很喜欢大头和滚滚吗,怎么不来了呢?”
管家正在外面晒两位少爷,两只幼崽稍不注意就往树巅爬,吓得老管家几度眩晕。
“老爷,叔先生来了。”佣人推门进来。
“他居然舍得出门?!”熊多金惊呼。
不一会儿,佣人领来一位全副武装,穿黑色风衣,戴金属框墨镜,大晴天还撑伞的男人,他身后跟随两位警卫员。
“叔博研,进屋还是把墨镜取下来吧,看得见吗?”熊多金端起茶杯,有些无?语。
“不必。”叔博研冷言拒绝。
熊多金递给管家一个眼神,管家立即上前对两位警卫员说:“二位辛苦了,请这边坐下喝点茶,用些点心吧。”
警卫员严词拒绝:“谢谢,不用了,我们有职务在身。”
叔博研侧头告诉两人:“你们去吧,我在这儿很安全。”
“可是……”警卫员面面相觑。
管家适时开口,指着玻璃门外的小院子,“就在那里,距离不远。”
那扇玻璃门很大,距离的确不远,可以看清屋内景象,如?果有意外发生,他们也能及时赶到。
“麻烦了。”
警卫员们离开,熊多金开门见山,“你这个阴暗的家伙居然愿意大白天出门,为了王吧?”
叔博研墨镜下的眼睛发沉,“你果然有王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醉心科研,我打扰你做什?么?”熊多金笑道:“但凡你关心一下外界的情况,都极其容易发现我和白珍珍对某个人非同?一般。”
叔博研胸口噎住,嘴唇嗫嚅,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落寞地低下头,“我的错。”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王吗?”叔博研收紧拳头,“我很担心王。”
他突然从脚底下提起一个箱子放到桌面,重量差点把熊多金的黄花梨家具给压坏,惊得熊多金瞪圆眼睛,“你……你干什么?!”
“把我的黄花梨砸坏了怎么办?!”
叔博研不以为意,“你又不差钱,最近生意不景气?我赔你就是。”
“呸呸呸!你生意才不景气,我生意好着呢!”熊多金唾沫横飞。
叔博研根本不关心他的生意好坏,打开箱子,面色凝重地说:“时代变迁太快,我得赶紧去给王送最新款武器。”
熊多金看着箱子里森寒冰冷,自己见所未见的武器,艰涩地吞咽唾沫,抬手给他关上,“王要是私自用了,算犯法吧。”
叔博研推了推下滑的墨镜,“没关系,谁敢动王,我灭了他们。”
此时的熊多金,难得与狄陵有几分感同?身受,“可以,但没必要,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还带着警卫员呢!”
熊多金好一顿劝,勉强让叔博研放弃危险的念头。
“大少爷,您哪里捉来的?不能吃,会肚肚疼。”管家神情焦急。
“怎么了?”熊多金推开门问。
管家指着大头说:“刚才一不注意,大少爷又爬树去了,还捡回条小蛇。”
擦完澡不久的大头,现在已经灰扑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条蛇被他扔在地上拍着玩。
警卫员倏地站起来,熊多金赶紧解释:“这两只是我儿子,超管局有记录,没偷国宝!”
两位警卫员长年负责保护叔博研,自然对妖的事情有些许了解,但他们断然没想到首富不仅是妖,还是国宝大熊猫!
叔博研忽然走上前,拎起那条被大头拍晕的蛇,大头扬起脑袋,望向叔博研,拒绝把蛇给他。
“给我。”叔博研蹲下身说。
大头看了看他,突然嚎啕大哭,连带在地上打滚的那种。
叔博研猝不及防,身子彻底僵住。
“你老大不小的,欺负我儿子做什?么?”熊多金抱起大头,明知道他做戏的成分多,还故意打了一下叔博研的头,“爸爸打他了,不哭不哭。”
大头抱住爸爸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头,偷偷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熊多金拍拍大头肉呼呼的屁屁,“不哭了,去找弟弟玩好不好?”
将大头递给管家,熊多金呼出一口气,“你抢他的玩具干嘛?”
叔博研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毒蛇。”
熊多金闻言脸色一沉,他们家有幼崽,所以雇有人专门打理?,连毒蚊子都没有,更别说出现毒蛇。
一位警卫员突然开口:“这蛇帝都应该没有,气候不适宜它生存。”
“谁会专门放蛇进来?你最近得罪谁了?”叔博研看向熊多金。
熊多金反问:“毒蛇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你来我家的时候出现,确定不是刻意报复你的?”
两只妖面色双双发沉,熊多金给白珍珍打去视频电话。
“有人监视你。”白珍珍神情骤然严肃,“这种蛇擅长隐匿行踪,我们一般用来盗听消息。”
熊多金眉心隆起,“要是我生意上的问题还好,我就怕关系到……”
他没说完,叔博研和白珍珍却意会到他的意思,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要是关系到王,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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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的画暂时没有消息,狄陵接到孟教授给的一封邀请函。
帝都医院院长林頫圣的寿宴。
“届时会有很多人去,你多认识认识,对你没坏处。”孟教授语重心长地说。
狄陵听出他的意思,孟教授在帮自己铺路,他现在虽然小有名气,但距离名声大噪还远,林頫圣的寿宴,去的都不是一般人,多认识些人脉,对他来说是好事。
“谢谢。”狄陵接过邀请函。
“不客气,你的画值得受全世界瞩目。”孟教授言辞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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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澧打开邀请函,“你又要出去?”
“嗯。”狄陵漫不经心地应道。
郎澧拿起邀请函走到他面前,“我也要去。”
“不方便。”狄陵并非去蹭吃蹭喝,带上郎澧,郎澧肯定很无?聊。
他打算趁机打探一下楚寒那幅画的下落,既然参加寿宴的不是普通人,应该会得到些许有用信息。
背上倏地一沉,狄陵趴在床上,抬手给了郎澧一肘子,“起开。”
郎澧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他,脑袋埋进狄陵肩颈处,委屈地说:“你以前去哪儿都会带上我。”
“你不喜欢我了吗?”
低沉悦耳的声音染上几分嘶哑,听得狄陵心疼。
“你起来。”狄陵说。
郎澧将脑袋埋得更深,不说话,也不动弹。
“多大了还耍赖。”狄陵失笑,“你不起来,我怎么抱抱你?”
郎澧闻言刷的一下爬起来,张开手臂,金色的眼眸流光溢彩。
狄陵站起身抱住他,郎澧收紧双臂,下巴枕在他的肩头,侧头轻嗅狄陵的气味。
呼吸喷洒在脖颈上,灼热酥麻,流转全身,狄陵不大适应地瑟缩一下,“你做什?么呢?”
郎澧抬起头,天真无?辜地说:“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对我这样吗?”
他扬起灿烂的笑容,“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的确很舒服。”
轰隆——
狄陵脑子里炸开一颗原.子.弹,耳朵尖漫上血色,他以为孩子小不记事,长大后不会记得被自己吸过。
现在看来何止是记得,大灯泡甚至还学会了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