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澧听不懂女人的话,可他完全能明白女人语气中的厌恶,凌厉的眉压低,气势森寒,“我能吃掉她吗?”
狄陵抬手?按住他,“这种脏东西吃了,要是闹肚子?该怎么办?”
女人止不住颤抖的同时恼羞成怒,“难怪路遥现在不听我的话,肯定是被你带坏了!”
狄陵原本?不欲理会晏晚,毕竟她看起来脑子?不大正常,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很乐意见到她精神崩溃的样子?。
“你讨厌同性恋?”狄陵半挑起眉。
晏晚的背脊紧贴电梯壁,警惕地注视他,明知道自己处于弱势,偏偏嘴上不饶人,“变-态谁不讨厌?”
“哦——”狄陵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灿若春花,即便是厌恶他的晏晚也?不禁看呆。
“你知道你丈夫的出轨对?象其实是个男人吗?”狄陵说。
“什么?!”晏晚如遭雷劈,“你少胡说八道!”
她痛恨那?个使用妖术让路绅出轨的女人,但她也?不会胡乱篡改人家的性别,狄陵为什么要撒这种一听就很假的谎言?
“看来你不相信。”狄陵勾起唇角,眼神里流露出傲慢,“我没有必要骗你。”
他在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晏晚面前,照片上有两个人,右边赫然是那?个该死的小?三,而?左边则是一个老头儿。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雇人去查,看看你丈夫的出轨对?象到底是不是五十岁的男人。”
狄陵的话如同毒针扎进晏晚心头,“不……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她目眦尽裂,身体摇摇欲坠,她不相信,路绅的出轨对?象怎么可能是个男人,还那?么老那?么丑!
“呕——”她捂住胃,弯下?腰干呕。
回到家中,郎澧撞上狄陵的背,顺势低头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金色的眼瞳闪烁着细碎的光,“同性恋是什么?”
狄陵怔愣一瞬,平淡地告诉他:“就是和?相同性别的人谈恋爱。”
郎澧不解,“这很恶心吗?”
“喜欢谁并?没有错,恶心的是她。”狄陵抬手?揉揉郎澧的耳朵,“别信她的话。”
郎澧在他手?心蹭了蹭,乖顺得宛若家犬,“我只信你。”
狄陵的心被泡在温水里,咕嘟咕嘟冒起气泡。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狄陵睡意酣甜,外边倏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狄陵眉心紧蹙,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竟然翻不动,抬手?摸到一团毛茸茸,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晨光熹微,从?窗帘缝隙漏进来。
身旁的郎澧,不知何时变回原形,狄陵蜷缩在巨狼怀中,巨狼的尾巴缠着他的小?腿不放,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占有欲十足。
难怪半夜感觉有点?热,原来不是做梦。
狄陵推开身旁的巨狼,没想到这家伙愣是缠住他不放,门铃声还在继续,似乎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
“松开。”狄陵把巨狼拍醒。
巨狼在他手?心蹭了一番,旋即手?心一片湿热,雪白的手?臂留下?一道水痕,狄陵的耳朵尖骤然染上热意,没了耐心,他抬腿一脚踹在巨狼的屁股上。
郎澧变成人形,黑发凌乱,金瞳半阖,上半身沐浴在晨光中,猿臂蜂腰,慵懒性-感,狄陵将衣服扔到他头上,“穿好。”
原本?打算撒个娇,耍下?赖,狄陵却利落地走出卧室,郎澧打了个哈欠,有点?懊恼。
“你怎么来了?”狄陵打开门,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楚寒。
“对?不起大清早过来找你,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了!”楚寒双手?合十道歉,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一个帅气逼人,器宇轩昂,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从?狄陵卧室走出来。
楚寒目瞪口呆,下?巴差点?脱臼,他不是没有听过狄陵是同性恋的传闻,可据他观察,狄陵更?像是无性恋,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楚寒做梦也?料不到,有一天?他会看到狄陵搞男人!
“他他他他……”楚寒已经震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结巴什么?”狄陵侧身让他进来,转头才看见郎澧□□里秀着好身材。
“不是让你穿好衣服吗?”
郎澧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盒牛奶,盒子?上坠着细密的水珠,寒气往外冒,他烦躁地说:“热。”
“咕咚咕咚——”郎澧仰头喝下?大半盒冰牛奶。
水珠顺着他优美的下?颌往下?滑,从?喉结蜿蜒而?下?,隐没在人鱼线下?。
楚寒一个直男莫名感到面红耳赤,不敢正眼盯着郎澧看,结结巴巴地问:“他大清早喝冰牛奶,不会闹肚子?吗?”
狄陵下?意识想说不会,又立刻回忆起郎澧的打脸史,不大确定地说:“应该没问题。”
“你急匆匆找我什么事?”狄陵侧头问道。
“对?!我找你有正事!”楚寒猛地反应过来。
狄陵给他倒了杯热茶让他坐下?,自己坐在楚寒对?面,郎澧也?跟过来,倒头枕在他的腿上,旁若无人。
楚寒见状尴尬得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
狄陵拿过毯子?盖在郎澧身上,以免伤风败俗。
“咳。”楚寒喝下?一口水,润润嗓子?,“你还记得上次去我家看到的那?幅画吗?”
狄陵稍稍回忆一下?,记起他那?幅画,是一副风景画,春意盎然,繁花似锦,山坡上有一个牧羊的男孩儿。
“记得。”
楚寒松了口气,继续说:“那?幅画我完成后,放到我表哥的画廊,前不久表哥告诉我那?幅画卖出去了。”
他双手?交叉在一起,紧紧捏住,骨节泛白,“昨天?晚上我和?表哥表嫂出去吃饭,在餐厅碰见那?位买我画的先生,他夸赞我画得很好。”
楚寒的肩膀颤抖,瞳孔扩大,似乎是想起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喉头滚动,声音干涩,“他说特别是我画上的少女,栩栩如生,比真人还真。”
“不知道你还记不得记得?”楚寒望向狄陵眼睛通红。
狄陵点?点?头,“我记得,你画的是位牧羊的男孩儿。”
“对?!”楚寒倏地站起来,“我自己的画,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可是……”
楚寒拧紧眉头,五官纠结在一块儿,“我表哥说,那?幅画送到他手?里时,画中就是位少女。”
“太奇怪了!”楚寒惊呼,焦躁地说:“我想了一晚上,越想越毛骨悚然,所以天?刚亮,我就迫不及待跑来找你。”
“这是灵异事件吧?!”
“你喝点?水,冷静一下?。”狄陵安抚道。
楚寒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端起杯子?慢慢喝水,“抱歉,我挺喜欢那?幅画,是我之前出去写生时看到的一幕,画中的男孩儿和?他爷爷相依为命,在我看来很苦,他却告诉我他很快乐。”
“你休息一会儿,即便要去看那?幅画究竟是什么情况,也?得等买画的人醒了。”狄陵说。
“我也?是太心急了。”楚寒话音刚落,一阵困意席卷全身。
狄陵从?他手?中接过杯子?放下?,替他盖上毯子?。
郎澧眼神凶狠地盯着楚寒,不高兴地控诉道:“我的毯子?!”
狄陵揉了揉他的黑发,“是我的。”
“那?更?不可以!”郎澧说着就要抢走毯子?。
狄陵抓住他的肩膀,把人摁在沙发上,郎澧顺势拽住他的手?臂,两人翻倒在沙发里,狄陵的手?撑在郎澧的胸口,精瘦的腰身被郎澧的手?扣住,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在做梦……”被动静惊醒的楚寒头皮发麻,翻了个身自我催眠。
狄陵:“……”
他赶紧从?郎澧身上爬起来,往卧室走去。
郎澧怔怔地抬手?,按在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上,浑身热血难消,“好烫。”
.
浓郁的香味飘进楚寒的鼻子?里,生生把他从?睡梦中唤醒,“好香啊。”
“醒了就过来吃饭。”狄陵放下?盘子?。
“我借用一下?洗手?间。”楚寒掀开毯子?搓搓自己的脸。
“次卧。”狄陵给他指明方向。
楚寒洗完脸出来,总算清醒了点?,看清菜色后,顿时怀疑自己仍然在梦中,“大早上就这么丰盛,啥家庭啊?”
“吃你的吧。”狄陵递给他一个碗。
“谢谢。”楚寒接过,拿起筷子?正要吃,突然察觉到一道森冷的视线。
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郎澧阴沉的目光,“那?……那?个,你好,我是狄陵的朋友,我叫楚寒。”
郎澧不说话,眼神非常不和?善,楚寒心想自己大清早跑来打扰人家的好事,不受待见也?是应该的,可也?不至于露出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吧!
楚寒战战兢兢地看向狄陵,小?声嘀咕,“狄陵,你男朋友好吓人。”
狄陵抬腿碰了碰郎澧的腿,“吃饭。”
又对?楚寒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郎澧不情不愿地收回视线,乖乖端起饭碗,还不忘把第一口肉夹给狄陵。
楚寒暗自琢磨,这么听话还说不是男朋友,狄陵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吃过早饭,楚寒给买画的先生拨去电话,对?方竟告诉他,那?幅画已经被转卖。
“你们昨天?才遇见,今天?就转卖出去了?”狄陵眉心微蹙。
楚寒面色难看,“他应该也?是被吓得不轻,连夜转卖给别人,万一那?幅画有问题,这不是害人吗。”
“可他要是留着,就是自寻死路。”狄陵说。
楚寒攥紧拳头,“都怪我。”
“先别忙着下?定论,他有说卖给谁了吗?”狄陵问道。
“说了,不过没什么用。”楚寒叹了口气,“相中那?副画的人说准备买来送人,具体要送给谁不得而?知。”
“我找人查一下?。”狄陵灵光一闪,记起自己的血曾经不小?心滴进了那?副画的花蕊里。
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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