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纯金打造的金龙张着口,喷着丝丝缕缕的龙涎香沁人心脾,三架刺绣屏风置于床前,绣着游龙戏凤,栩栩如生。
陆萧霖命司锦坊连日赶工的龙袍放在屏风一侧,楚映生醒后便由致月伺候着穿上龙袍,袍子大小正适,明明陆萧霖高出不少,楚映生在致月替他束发之时,出声问道:“这龙袍可是你家主子的?”
“回楚帝,是陛下吩咐司锦房百余绣娘连夜赶出来的,司锦坊今日送来了三套,余有二十一套十日之内便可送至。”致月恭敬的回复着楚映生,将一根白玉龙簪嵌入冠中。
两天之间,绣出三套龙袍,楚映生垂眸看了眼身上精湛绣工的龙袍,对陆萧霖的奢侈又多了分了解。
“陛下去上朝了,楚帝若是闷了,奴可替您去寻些书来。”致月既表了衷心又告之楚映生没有陆萧霖的命令,他便不能出这紫宸殿。
楚映生多问了声,“你家陛下平日看些什么?”
他家陛下就爱看小黄册子!
致月心中颇为煎熬,该不该跟楚帝讲实话,万一坏了陛下在楚帝心中的形象,陛下肯定饶不了他,可转念一想,陛下都把楚帝给吃了…..
致月耿直的将陆萧霖平日所好告之楚映生,“陛下平日就看些春……宫图。”
这话入了楚映生的耳,镜中的楚映生双耳通红似要滴出血来,那混账东西昨日便是翻着图册与他无间交流的……
“楚帝可是要奴替您寻些过来?”
陆萧霖早在楚映生与致月谈话间就入了殿,听到致月愚笨的回话忍俊不禁,“映生才不需要这种污秽之物,朕来学就可以了。”
早就领教过陆萧霖的嘴皮子,楚映生转身想要离陆萧霖远一些,拖尾的龙袍边角却被陆萧霖踩在脚下,陆萧霖看上去心情很好,走到楚映生身旁,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吮吸着楚映生身上的味道。
凉风瑟瑟入了屋,陆萧霖无赖的抱住楚映生一个用力,将人拦腰抱起,“映生,朕为了你才答应皇叔去上朝的,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些奖赏?”
楚映生被放倒在床沿边,陆萧霖的动作让他略感不适,“楚国战况如何?”
“噢,朕方才在大殿上睡着了,忘了听,”说着陆萧霖还不忘咒骂几声唱报的太监,“朕要砍了那阉人,惊了朕的美梦!”
“陆……”
“嘘——”陆萧霖朝着楚映生眨了眨眼睛,“映生,像昨日那样叫声夫君,朕就告诉你。”
陆萧霖右膝支在楚映生身侧,大手抚上楚映生精致的脸蛋,顺着轮廓手指滑动到他纤细的咽喉处,指腹在喉结上摩擦了几下,再而将他的领子扯至肩处,露出大片的肌肤,“还是这样的映生更好看些。”
“今日早朝,太师和摄政王起了争执?”
停了手上动作,陆萧霖捏着楚映生的下颚,“何以解得?”
“睡着了,阉人,美梦。”楚映生眸中多了层色彩,似是夜空星辰流光夺目,“你装睡是不想掺和进去,你动杀机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坏了你的好事。”
“再猜猜,今日朕杀了多少人,猜对了这次就放过你。”陆萧霖惊叹的望着楚映生,有这般胆识魄力,一丝不留的将见识与天资暴露在他面前。
楚映生不傻,他便是猜了陆萧霖说错便是错了,若是正巧猜着了,陆萧霖再杀一人,仍是猜错,左右都是今日,无非是在警告楚映生,就算他再有本事,在陆萧霖眼中都不足为惧。
“猜与不猜有何区别?”
“映生,你是越来越吸引朕了。”
楚映生别开脸,将陆萧霖从身上推开,理好衣裳,“陆萧霖,现下可否告之?”
“楚战已经攻进皇城,于下月中旬登基为帝。”陆萧霖将一份奏折递给楚映生,继而又言道:“这回不如让朕猜猜,你故意逃至宣朝将皇城拱手相让,只是权宜之计,你想要楚战站在山巅,毁于崩塌。”
“朕再猜一条,你敢冒这种危险,说明你胜券在握,一到宣朝就是寻陆祈,是因为朕这位好美人的皇叔,早就对你起了心思,而你心知肚明,”陆萧霖很钦佩楚映生,能将人算计到此,“至于皇叔为什么会帮你,自是他权色双收,这样的好事换做谁都会心动。”
陆萧霖所说一字不偏,皆是楚映生心中所想。
楚映生靠着床沿,细长的手指在锦缎上滑动,“你想说什么?”
“朕只是想告诉你,与陆祈保持距离,你想要的朕一样可以给你。”陆萧霖毫不掩饰的将心底的占有欲表达出来。
楚映生重复着陆萧霖的话,“我想要的?”
“前提是,你够听话。”陆萧霖褪去外袍,将朝冠摘了下来,换上一袭百姓装束,又挑了套红衣锦服给楚映生,“换上。”
楚映生不喜这艳丽的色彩,“何故?”
看着楚映生换好衣服,陆萧霖偷香了口,解释道:“今日是民间乞巧节,夜时花灯市集,喧闹繁华,映生会喜欢的。”
迎文帝出宫的马车停在殿外,楚映生与陆萧霖一前一后走出,虽不合规矩却也没人敢说上半句,楚映生上了马车才发现里头竟是张床榻,玉枕边放着几本似曾相识的绘本,楚映生盘腿坐在边角处,警惕的模样让陆萧霖笑出了声。
陆萧霖掀开一角的丝被,对着玉枕拍了拍,用暗昧的口吻说道:“朕乏了,映生陪朕歇会。”
清晰的瞧见楚映生眼睫微微颤动,薄唇轻抿着,陆萧霖秉持着一回生二回熟的想法,扑了上前,单腿横跨在楚映生的腰间,一双大手滑进楚映生的裹裤间,在光滑的腿上转悠,“映生怎么这么瘦,腿比朕的胳膊还细。”
楚映生忍了。
被纵容了的陆萧霖越发肆意,“映生,你这儿比包子还嫩,能不能让朕啃一下?”
“滚开。”楚映生被这狼崽子的手捏着后臀,双颊已是上了色,听到陆萧霖无耻的要求,不经脱口而出。
被吼了的陆萧霖果真收了手,撒泼赖皮的往楚映生怀里蹭,“媳妇凶朕,朕要告诉致月你凶朕!”
正在驾车的致月努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心理不断叫苦,这主子调情咋还带上奴才的。
“混蛋。”楚映生学不来陆萧霖这套不要脸的模样,只能骂上两句。
陆萧霖揉了揉胸口被楚映生拳头招呼的地方,“民间都说,打是求欢骂是求爱,映生这么想要?”
楚映生没回应,外头的致月以为主子们完事了,敲了敲马车的门框,“公子,到了。”
楚映生下了马车,抬头望去阔气宅院上挂着的门匾,上头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摄政王府”。
陆萧霖撑着把伞走至楚映生身旁,知道楚映生性情多疑,陆萧霖贴近他的耳边,“别多想,一会见了皇叔不许看他一眼,你看他几回朕今晚就跟你来上几回。”
致月弯着腰跟在楚映生身后,看到陛下的手当明正大放在楚帝的双丘上,五指将整张脸遮住,留着丝隙缝来看路,顺着替陛下遮掩一下兽性的举动。
王府管家出来时,就看到陆萧霖跟一个陌生男子拉扯着,紧忙上前将人迎了进去,“陛下快些进屋,王爷正在书房处理政务,早些吩咐了草民来恭迎陛下。”
宣文帝驾临摄政王府,早有准备的府内妻妾婢仆皆跪倒在堂前三呼万岁。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安。”陆祈刚踏入厅堂,朝着陆萧霖施了个虚礼,随后目光停留在楚映生身上未曾离去。
许是这道目光太过明目张胆,楚映生无意间与之对视了一眼,被一旁的宣文帝瞧见,心中默默计了会数。
映生看了陆祈一次!
两只眼睛!
算两次!
不知为何,楚映生脑中响起那无赖的警告,匆忙收回眼神,捧着茶盏掩饰着。
陆萧霖很满意楚映生的自觉,朝着失神的陆祈问道:“咳咳,皇叔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谈?朕还有事要处理。”
文帝口中的要事,除了逛青楼看小黄册子,就是走鸡逗狗,为了能抓这小崽子上朝,陆祈在陆萧霖经常出没的几个地方都设了眼线,尤其是在赌坊那次,被陆萧霖这臭小子发现坊主是他的人后,赖账都理直气壮。
陆祈将陆萧霖最后那句话,当做没听见,“臣记着陛下早朝时向本王讨要的冰莲,就在臣后院的冰池内,请陛下过来就是为了这株冰莲。”
陆祈冷眼扫过底下一众,敏锐的捕捉他们脸上的异样,请陆萧霖过来其一是为了商量太师之女死因,其二是为借陆萧霖来寻出府内细作,排除异己,陆祈退了步子,“陛下请。”
管家得了陆祈的暗示,走向楚映生,陆萧霖快他一步走到楚映生面前,一脸讨好道:“血莲朕是没了,不过这冰莲凑合着给你熬粥也尚可,跟朕一块去瞧瞧吧。”
陆萧霖这话让在场众人都傻了眼,陆祈嘴角也隐约有些抽搐,自个精心栽培了三载才开了的冰莲,侄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他要,就是为了给楚映生熬粥喝?就让侄子借花献佛讨好了楚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