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仙阶司出来时已是深夜,若凝欲飞身回司卯府充饥补觉,却发现自己入到旁人早已设好的迷阵内。
她本就在灵赛上被人定了身形没吃膳食,老祖一来更是直接把她带回仙阶司盯着她修习,这会儿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
气势汹汹的抬手施了术法,见自己还在迷阵内,若凝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眼下在上界,灵力被抑,以她现在的修为怕是聚不了多少灵力,难怪连个迷阵都破不了。
颜玥冷笑着缓步走入迷阵内,看着神色淡定盘坐在地上休憩的蚌子精,示意身后跟入迷阵内的仙侍将其限住强行把她压伏到地上。
若凝累的没什么力气,也懒得挣扎。
“蚌子精,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颜玥冷冷勾起唇角,抬手取下她发上的竹簪,轻轻拂过她脸颊,嗤笑道“模样不怎么样,若是坏了…倒也不可惜”
若凝抬眸望着她,冷声道“还我”
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颜玥冷笑着甩了她一巴掌,而后收了笑,看着手中那粗鄙的竹制发簪,很是不屑道“这么宝贝这发簪,那你求我啊”
见那蚌子精虽不吱声,可周身气息都冷凝了,颜玥竟莫名觉得慌张,旋即又恢复过来,一只品阶低下的蚌子精罢了,不足为惧。
将发簪轻轻抵到她脸上,颜玥讥讽道“既然这么宝贝,应该不介意被它划破脸吧”颜玥说着冷哼道“看你以后拿什么魅惑别人”
若凝敛了眸中的冷光,淡声道“还我”
“我若偏不呢?”
只一瞬,那竹簪便被断作两截。
颜玥将断簪扔到她身上而后不等她反应直接施术将人自迷阵逼入那阴冷之地。
仙侍看着那消失的身影,朝主子低问道“公主,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眼下正是升阶灵赛的关键时刻,谁会在意一只蚌子精的踪迹,真要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也是她自不量力乱闯禁地”
主子都这般说了,仙侍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皆垂头不再言语。
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却越来越冷,想要回头,转身便无路可行,原是逼路之术。
觉出体内的寒气被唤醒,若凝微颤着扣紧衣襟试图缓解寒气,可随着她越往深处走去,寒气更重,她此刻只庆幸自己如今没再被那曾经的身影所爱护,不然日日裹在相府那暖和的被窝里怕是受不住此刻的严寒,这般想着竟又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
苏辞昔…如果你在就好了……
渐渐地前方透出些许光亮,越向前若凝越发觉得此处眼熟,直到那泛着幽火的海水入到视线内,她才惊觉这里是北海魔域。
若凝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真是在北海魔域,她就能从这回到泽了!还能陪着昀儿他们生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之前因饿肚子而无力的身体竟然猛地加快了步伐,就连体内那肆虐的寒气也没能让她放缓脚步。
很快,若凝便意识到不对,这里虽与北海魔域相交连,可两界之间似是被什么结界所隔,故而也只那透骨的寒气能传过来,想要跃过去还得破了结界才行。
这般想着,若凝顿时就没了力气,索性靠到结界旁抱膝坐着,低叹了声掏出被她收进衣襟内的发簪,抬手轻抚着断裂处,眸里闪过一丝悲凉…
听到身后那细微的声响,若凝扭头看去,见那媸燄兽正隔着结界朝她喷吐幽火,虽说伤不着她,可是冷啊。于是若凝捻了颗水泡朝它射去,水泡竟真的穿过了结界。
若凝当即便捻了颗大水泡将自己包裹住奋力一跃,结果被那结界猛地振了回来,力道之大让她怀疑自己骨头是不是散架了。
既然不能就此溜回泽…看着那气焰嚣张的媸燄兽,若凝眸里闪过一丝冷厉。
捻了水泡将珍珠包裹住朝那媸燄兽攻去,结果那媸燄兽玩的欢腾,捏爆了珍珠又摇着尾巴朝她要。
若凝瞪大眼睛怒视着那媸燄兽,合着这家伙当初是把自己的真身当做了玩物捏爆了玩!?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若凝又用水泡包裹住珍珠丢了去,那媸燄兽果然欢快的玩着把它捏爆了。
若凝满头黑线的看着朝自己摇头摆尾的媸燄兽,气闷的扭头不再看它。
结果那媸燄兽见她不理自己,一个劲的朝她吐幽火。未免自己被冻死,若凝只好陪着它这般玩耍。
宸煜见主子服了药仍不住的揉按心口,忍不住担忧道“可要唤司药仙君…”
话未说完就见那人抬手唤出被封入阁柜中的灵玉飞身离开,速度之快竟是连宸煜也未跟得上。
“你家仙君不见了!?”司药看着脸色低沉的宸煜忍不住惊呼出声,难怪深夜跑他府上来。
“仙君声音小些,莫要惊动到旁人”
闻言,司药一乐,朝他笑道“现在知道我比司瘟那家伙靠谱了吧,要不要考虑来我府上…”
迎着宸煜冰冷的目光,司药讪讪笑了声“本君这就随你找去”
曰浮山上,凔屺看着掌中微微泛暖的灵玉,不禁蹙了眉。
抚胸缓了缓,未在曰浮山寻到那身影,眸光扫过不远处的瘟眼界域。
若凝不知自己何时睡去的,隐隐约约似是看到了自己思念的脸庞,忍不住抬手覆了上去,低低唤了声“苏辞昔…”
凔屺低咳着拍开覆到自己脸上的冰爪子,眸里闪过一丝不耐。他寻过来时就见这丫头倚着结界处睡觉,再一看结界处另一边媸燄兽也隔着结界紧挨着她趴那睡觉,气结的按了按心口,这蠢蚌精睡觉不会挑地方吗!
本想将她带离此处,奈何他眼下身上没一处舒坦的,还晕眩的很,只得扶着结界闭眸忍着不适,感受到身侧人儿冻得微微颤抖,蹙眉欲将外裳披到她身上,哪知她竟直接钻了进来,凔屺身形僵硬的垂眸望着那蠢蚌精,她竟还满足的叹了声…是个男的就往他怀里钻吗,什么坏习惯!
若凝是被饿醒的,睁眼见自己身上裹着大大的外裳,好奇的转头看去,见那瘟神脸色苍白的倚在结界上闭眸低喘,她轻轻将脑袋凑上去关切道“仙君,你没事吧?”
凔屺缓缓睁开眼,朝她冷声道“你觉得呢?”
“……”
若凝默了默,见他脸色实在太差,忍不住又问道“可要唤司药仙君…”
凔屺淡淡扫了她一眼,挑眉道“你能施传音术?”
“……”
什么人!若凝扭头不再理他,哪怕他咳喘的不行也只把外裳还给他,懒得再跟他啰嗦。
良久,凔屺才稍稍缓下不适,欲起身却禁不住腰上的刺痛,脸色煞白的按着腰侧,好半晌才勉强能够起身。
扫了眼纹丝不动的蠢蚌精,凔屺蹙眉按了按心口,冷声道“过来”
若凝知他眼下站不稳要自己搀扶,可一想到他刚刚冷言冷语的回了自己的关心,再一看那冷峻又不讨喜的脸,忍不住说道“仙君这般厉害总不至于走路也要人搀扶吧”
凔屺呼吸一窒,竟按着心口猛地咳了起来。
见他咳成这样,若凝也懒得同他计较,上前将人扶住,却被他拂袖给振开了。
这暴脾气!若凝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见那人扶额软倒下去,吓得她忙上前将人扶住。
见那人按住心口虚喘得不行,若凝没敢再惹他,小心的护着他腰部将人扶坐回去。
待凔屺缓过这阵晕眩,就听那丫头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而后那蠢蚌精便将脑袋凑了来,朝他小声问道“仙君,你眼下还能幻出脆皮乳鸽么?”
“本君这般厉害…总不至于…连只乳鸽…也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