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了昀儿睡觉,本以为那丫头总归能将目光投向自己,结果她丢了句“你早些休息”便起身要走。
苏辞昔将人儿拉进怀里,无奈道“若凝…你我许久不曾好好说过话了…”
若凝抬眸看着他,很是认真问道“公子想说什么?”
苏辞昔气闷的把那小脑袋按进怀里,轻叹道“就想…抱抱你…”
“……”
若凝配合的让他抱着,却感受到那低凉的大掌覆到自己背上的伤处朝她低哑道“还疼吗…”
见怀中的小脑袋微摇了摇,苏辞昔抬手抚了抚那小脑袋,心疼道“怎会不疼呢…”
怀中的人儿突然抬头朝他正色道“苏辞昔,你该歇息了”
原是这丫头还记着他往日里就寝歇息的时辰。
望着那丫头清亮的眼眸,苏辞昔竟下意识问道“你能留下吗”
哪知那丫头听了,朝他挑眉道“怎么,籍官大人总喜欢这般留人宿在府上吗”
看吧,这丫头但凡听到的,就算她不提及也不代表她未放在心上,知她是为南锦那事有意呛自己,苏辞昔蹙眉低叹道“抱歉,取药一事是我未问清楚,错将旁人认作恩人”
若凝本就随意调侃一句,哪里就真的计较了,听他这么说忙解释道“我随意说说的…”
说罢欲退出他怀抱,却不想那人将她抱的牢固,竟是紧拥着她不松手。
“苏辞昔…”
低低唤了声,就听头顶传来那人低哑的声音“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不若…以身相许吧…”
若凝早已懂得以身相许的含义,听他这么说,便抬起脑袋朝他反问道“这话你同旁人说过吗?”
知她是想到之前南锦那茬,苏辞昔吻了吻她额头浅笑道“只你一人”
若凝点头朝他应道“待我之后施了封元术再来同你双修”
苏辞昔虽不懂那封元术是何意思,可双修的含义他却是明白的,担心那所谓的封元术会伤了她身子,苏辞昔摇头道“不必双修,抱着就好”
若凝疑惑道“凡人夫妻只抱着便能过一世吗?”
听她提及夫妻一词,苏辞昔眸里顿时溢满了柔情,抚了抚她脑袋,柔声道“这样…足矣…”
若凝打算回去就将元檀特意给她送的那些凡人的书册给扔了,分明只要抱抱就好了,根本就没有书册里边所描绘的那些场景!亏得元檀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跟那人双修时一定要记得先行封元术,不然凡人的精气会受不住这般消耗!
“好,那你早些歇息,我明日再来看昀儿”
苏辞昔捉了人儿的手腕不让她走。
若凝颇为头疼的看着他“我今日还有事,明日再来同你相许余生可好?”
听她这么说,知这丫头最是守信,苏辞昔忍不住笑弯了眼,朝她应了声“好”便松了手。
未曾想到那丫头临行前竟踮脚轻轻吻着他脸颊,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儿已经飞至门边,朝他眨眼道了句“书上教的”便神色微囧的飞走了。
抬手抚上那丫头吻过的脸颊,苏辞昔突然反应过来,那丫头所谓的书也不知是何内容,别把他家小蚌精给教坏了!
元檀莫名打了个喷嚏,见他家小蚌儿回了?泽,忙迎上去朝她说道“小蚌儿,凡间东郊唯有它西面很远的地方才有一处小山林”
“让前去查探的小妖回来吧”
“小蚌儿,你怀疑操控南锦暗灵的恶妖在那里?”
若凝点头“她伤得不轻,应该跑不远”
“好,我陪你去灭了它”
元檀兴致勃勃的说着,就听那丫头摇头道了句“不用,你留下看顾好莲蕊和小鲤鱼”
“小蚌儿~”
若凝抬手给偎在湖面上吸收月华的两丫头设了个结界,朝元檀说道“你切莫离了?泽境域”说罢又不放心的将他也圈入结界内,那恶妖诡计多端,还是防着点儿吧。
飞到这片小山林中,捻了水珠将它散至四周去寻那恶妖踪迹,却不想自己早已入了迷阵,那妖伤势颇重,决计不会有足够的灵力设下这迷阵。
这迷阵架势强劲,应是有高手相助,还是不敢露面的高手!
待到若凝走出迷阵,天已微微泛白,扫了眼周遭的环境,见自己身处一府院中,若凝不禁皱了眉,特意将她引来此处,莫不是……
突然一阵惊叫声响起,若凝循声飞了去,就见一女子的尸身歪倒在廊下,而四周围着的丫鬟仆人见到她就跟见鬼似的,嚷嚷着“饶命”就四处逃走了。
众人逃散后,伏在地上的尸身突然勾唇冷笑起来。
若凝冷冷扫了眼那尸身,伸手将它吸至身前紧紧扣住它颈脖,这恶妖如今幻作尸身倒是瞧着…更不顺眼了。
如今恶妖幻作尸身,唯有掐断它颈脖捏爆脑袋才能毁它灵元。
挥袖挡了官兵射来的箭羽,正要掐断手中那恶妖的颈脖,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咳声,微愣了下就见那人匆匆赶来,朝她抚胸低咳道“若凝…住手…”说罢又是一阵急咳。
出事的府院本就离相府不远,苏辞昔听了消息顾不上晨起不适便匆忙赶了来,此刻站着已有些勉强,额角亦晕眩得厉害,模糊中见那丫头朝自己摇头,更是气得不行,险些一口气没提得上来,好在江亭臻及时替他抚着胸口顺气才堪堪缓过劲儿来。
国师冷笑着朝那人问道“人赃并获,籍官大人还会觉得这小妖是冤枉的吗?”
苏辞昔眼下咳喘的厉害,更遑论是开口维护那丫头,见国师府的巫师们要将那丫头围住设下伏妖阵,苏辞昔忙将妖籍司的令牌递给江亭臻,急喘道“护…她…”
江亭臻接过令牌,示意赶来的妖籍司侍卫上前将他妖仙界的仙主给护住,于公于私他都要将仙主护好,责无旁贷!
“怎么,籍官大人要偏袒这妖孽?”
苏辞昔闭眸缓了缓,半晌才哑声道“本官…自会跟…陛下…禀…”
“不必了!”
突然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就见那明黄色的身影被簇拥着走来。
苏辞昔呼吸一窒,猛烈咳了阵才随众人俯身行礼。
帝王视线扫过众人,又抬头看向那蚌子精,沉声问“人是你杀的?”
“不是”若凝说罢看着手中那朝自己冷笑的尸身,罢了,真要当众掐断她脖子捏爆她脑袋,怕是自己有理也说不清了。
“陛下要替老臣做主啊!”
跪在地上的便是这府院的主人,亦是朝堂上手握兵权唯一与丞相不分伯仲的程太尉,他女儿本打算下月出阁嫁人,偏偏…
帝王冷眼看着那蚌子精手中所提的尸身,沉声问“你们亲眼瞧见这蚌子精伤人了?”
帝王问的细致,瞧着是足够公正,可苏辞昔却暗道不妙,陛下此举…是要堵他们后路啊……
在江亭臻手中写了几字,让他赶紧回府将天冷告假在府中陪他母亲御寒取暖的父亲大人叫来。
江亭臻忙默默退了下去,离开前就见这府上众多丫鬟仆人跪地只认那小蚌精仙主。
苏丞相被扰了陪夫人的兴致,一听又跟那小蚌精有关,当下便沉了脸,可听闻自家儿子也在那里,再不乐意也只得跟了去。
他们赶来时正见那小蚌精将尸身扔到陛下面前,惊得他忙上前告罪,谁让儿子一根筋就认这小蚌精呢,也不知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若凝给那恶妖施了定术就将它丢去了帝王身前,捻了颗水珠入到那尸身里让它幻回了于儿的原形,而后淡声道“人是她伤的”
“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尸身都被这妖孽给毁了利用啊”
太尉夫人哭得惊天动地,连带着太尉也越发激动起来,直接跪地猛地磕头“求陛下降旨让这妖孽血债血偿!”
丞相大人算是听明白了,太尉夫妇一口咬定那小蚌精是伤他女儿的凶手,还恨她连女儿尸身也给毁了,看着太尉那磕得满头是血的脑袋,丞相朝对他使劲暗示的儿子微摇了摇头,他才不要为那小蚌精磕破脑袋呢,哪知他儿子下一瞬便捂着胸口猛地咳喘起来…你狠…
“陛下,那小蚌精也说受害者是这妖…”
丞相还未说完,就见太尉夫人哭晕了去。
帝王扫了眼自己的左膀右臂,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好偏颇,可太尉府失了闺女是真,而那蚌子精解释不清也是真。
“将这蚌子精押入天牢”帝王丢下这话,不再看众人,直接转身回宫了。
因着帝王亲口下令关押这蚌子精,妖籍司的侍卫未再阻拦国师府的人施巫术将她钳制住。
若凝破不了巫术,只得被他们钳制住,扫了眼勾唇冷笑的于儿,早知就该在国师府对自己动手前先捏爆那恶妖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