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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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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鸣声再次响起,火车完全驶出月台了。我就此却步,看着火车向前奔驰,目送他离开。天边泛起鱼肚白,我坐在床上,静静回想着发生过的一切。蟑螂的事件让我知道我潜在心态的不简单,但没想到我疯狂起来的时候,可以到这种地步。

 我觉得我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了一次,在世界的尽头沉睡过后,醒了跑回来才知道自己原来胡作非为了一大堆。但是我不觉得有多后悔。怎能怪我呢?你们不接受我的爱,绝对可以。但不能利用我的爱。你们在伤害别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有报应?最起码我想过。因为我相信报应,我也已经有报应。我此刻,很平静。

 很多事情看上去好象还是似是而非,但已经不重要。就算雅浩真是利用过我,但我手中他留给我的信,真实地告诉我,他是爱我的。这就已经足够。原来我想要的,只是一封信。我被送到医院已经两个星期。我一睁开眼的时候就有一大群医生围着我,他们各施各法引我注意,但他们很奇怪,所以我从不理会他们。

 这个医生在帮我做了身体检查之后,又哄小孩般地引诱我跟他说话,失败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身旁的之乐和小彪说“病人的身体日间没任何异象,可能是严重的心理问题,令他有自闭的倾向。

 而最令人担心的是一到晚上他睡过去后就发高烧,气促,喘气,抽筋。药物的效果也不是想象中理想,我和其他医生都觉得应该是心理障碍造成的。

 对了,你们知道谁是那个…雅…雅浩吧?病人一发病的时候总是喊着这个名字,你们要是联络到这个人,可能对病人的病情有好处。”这个医生重复了之前好几个医生说过的话,之乐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他只是简单地点头“谢谢你,医生。”

 医生出去之后,之乐把他熬的汤递到我面前“哥。喝汤。”我接过碗,乖乖地喝了起来。旁边的小彪看了忍不住说“真奇怪啊。叫他是有反应的,就是不愿意说话。晚上还会无缘无故的发些莫名其妙的病。到底怎么了。”

 对。我日常生活一切正常。我能吃能走。只是不想说话。但很奇怪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我说话,我不说话他们竟然要带我看医生这么夸张。医生也很夸张。我对晚上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他们却说我会发些古怪的病。

 我醒来的时候手臂总是插着针管打着点滴。周围一大群医生护士围着我。他们骚扰我了,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我喝完汤后,之乐收拾好一切,就去上课了。小彪留下来陪我。无所事事的时候,小彪电话响“那份文件?我放了在我桌子里的第二个抽屉。对。就是那个。好,有什么事再打给我。”

 公司的电话。我突然想起,发生这么大的一件事,现在公司变成一个怎么样的一个样子。那是雅浩的公司。我问小彪“公司现在如何?雅浩呢?”

 小彪喜出望外,他想不到我竟然会说话,他跑到我床边“之信,你终于肯说话了?”我重复问题“公司现在如何?雅浩呢?”小彪高兴的神情止住了,他说“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

 他在法庭公布自己的身世放弃所有就突然消失,一些董事趁机造乱,不过好在还是有些和总裁比较好的董事撑住大局。

 不是很乱,但也不是很稳定。之信,或者你不想承继这公司,但它到底是总裁的心血,你忍心看它垮在你手上?之信,你要振作点。”小彪说的很苦口婆心。我点点头。

 “我要振作。”但我说完的那刻,我又有点昏昏欲睡。小彪看了,担心起来。他或许怕我病发,手不轻不重地拍着我的脸“之信,不要睡之信!”他这样叫着,突然让我想起了些什么,我又问“小彪,你恨那个塞蟑螂到你书包的人吗?”

 他对我无端端问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他想了一下回答“要用到恨吗?不至于吧。那时侯小,恶作剧而已。而且我常常口无遮拦,得罪了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我继续问“如果你看到那个人,你会要他怎么补偿你?”我的问题让小彪觉得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勉强回答“补偿这么严重?不用了吧。”

 他说着看看我样子,知道他不回答我肯定会继续问,惟有敷衍也要应付过来“我当时被老师罚抄课文三遍,那要是以后见到他,叫他帮我把课文抄回三遍咯。”

 之后我就没有问下去。小彪把我终于愿意开口说话这个消息告诉之乐,之乐马上逃课来看我。在小彪走了之后我问之乐“之乐,高中的课本你还有吗?”之乐觉得更加奇怪“有,你想要?”我点头“你帮我带高一上册的书过来。”

 之乐对于我这个古怪的要求没有太多的过问。他马上就答应了。当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总有护士在时不时地看着我。但我没有理会,我专心地把课文抄了三次,然后一把火把它烧了,就安心去睡觉了。

 次日醒来,我的手臂没有插针管。但周围还是有医生和护士。医生对之乐说“他昨晚的情况比之前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容忽视。对了,你们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之乐想了想“没有,我哥忽然愿意说话了。还有就是他向我要了本高中的语文书。”医生拿起台面上的书看了看“那是个好现象,你们试着多拿几本书给他看,试着和他多几个话题。”

 之乐点头。当天下午他和小彪就把高中时代的书全搬过来给我,但我再也没有看过一眼。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很奇怪为什么我好好的就是不能出院。医生每天要我做各种检查,然后又哄小孩般地跟我说些奇怪的话,我照样不理会他。

 只是偶尔会跟小彪和之乐说说话。然后又是长时间的安静。自从我简单地说了一句话之后,大家一下子变的很乐观的,但最近他们又开始愁眉深锁了。

 医生说“病人身体越来越差,他的病情之前是有了些好转,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就一直没有起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跟他做心理辅导他又一声不吭。你们要尽量开解一下他。”

 小彪很恼火,之乐很平静。之乐说“我们知道的了。”医生点点头,然后出去了。小彪忍无可忍“之信,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说话啦!”

 我抬头看看小彪涨红了的面孔,然后又内疚地低下头。不关我事。我明明就是好好的。是那些医生夸大其词。你们不要相信他。之乐拉住小彪“我哥也不想这样,让他安静一下吧。”

 小彪甩开之乐的手“你看看他。现在瘦成个什么样子,瘾君子般的。我看了就想赏他两拳!”小彪边手,边用手指戳着我的头。我突然觉得房间都在震。于是我细声的呢喃“地震了,地震了。”

 小彪吓了一跳“什么地震?之信你没事吧?”之乐又拉住小彪“你刚才戳他的头,他觉得地板在震。小彪哥,这些天难为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小彪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我还是等你一起走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之乐点点头,便与小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安静之后,我左右看了看地板。

 我很奇怪为什么震了一下又不震了?我又偷偷瞟了他们几眼。我知道他们很担心。但其实我是很好的,我不知道他们担心些什么。他们总是觉得我是个病人。都怪那些医生在妖言惑众。我知道我可能瘦了一点,但他们肯定是瘦了很多。

 我很内疚,我希望让他们放心下来。于是第二天,我便到医院的花园里走走。烈日当空,我觉得我几乎被照的灰飞湮灭。但我转身看到他们因为我愿意到外面走走而表现的很高兴,于是我惟有继续走下去。

 我在花园转了一个圈,然后对他们说我在这里坐坐就回病房,要他们先回去休息。他们马上就答应了。看着他们走远了之后,我才懂得把自己的难受表现出来。

 我如同一只出现在白天里的幽灵般地飘回房间,经过一楼走廊的时候上听到了里面的病房传来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滚开,我不用人照顾!你给我滚开!”一阵乒乒乓乓的物件落地声之后,护士劝说的声音跟着响起来“方先生,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们很难帮助你的。”

 “我不用你们帮,你们给我滚!”然后又是一阵摔东西发出的响声,护士被推了出来。样子十分无奈。我飘过去,问“里面的人叫什么名字?”护士看了病历,回答“方选光。怎么?你认识他?”我看着紧闭着的门,继续说“他怎么了?”

 护士显得有点恻忍,接着又有点无奈“听说他被一帮流氓性侵犯过,幸好当时有警察经过及时制止,但当时他已经伤的不轻。他被送到医院之后就一直拒绝接受治疗,我们也很为难。对了,你认识他?那你帮忙劝劝他吧。”

 我点点头。站到他房门前,顿了一下,然后开门。里面的人一听到开门声马上闻声大作“我叫你们滚…”

 那人朝我大吼,但看清楚我的样子后就立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惊讶过后,轻蔑地笑笑“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鲁之信先生大驾光临。怎么样?看到我还没死是不是很失望?看到我这么卑贱是不是很心凉?”

 他说着,咬牙切齿。我没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他。他真的伤得不轻,满身上下都是伤痕,想必当时反抗得很厉害。他看我不说话,更是气愤。

 他不顾身体上的伤,朝我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按在墙上“哑了吗?你不是来看我怎么惨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说话啊!”我还是很安静,他气起来,一拳朝我挥过来。我被打得跪在地上,但我抹干嘴角的血,又立即要自己站了起来,目光继续与他的对上。

 我的举动彻底地激怒了他。他火烧万丈,拼尽气力朝我拳打脚踢了起来。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摔到我身上,他带着怒喝,对我打的毫不手软。

 “鲁之信你这个人渣!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我千错万错都是你爱了十年的人。你怎么忍心让我被那些人糟蹋,你说!你的良心哪里去了?鲁之信你别装哑巴你给我说话啊!”我没有说话,也没有逃避,更没有反抗。我任他打。

 房间里的响声惊动了路过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冲进来,拉开阿光。我被打的缩在地下,抬眼看着他在那边舞拳弄掌“鲁之信你这个人渣,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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