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已经黑了,可是离入睡时间却尚早。梓箫说直接回客栈,暮烟道要去那翠香楼开开眼,于是便争吵起来。
“你又不喜欢女人,怎的要去那种烟花地开眼?”梓箫满是无奈道,声音却并不小“就算是不喜欢女人,还不许我去开眼不成,再说这地方又没有男倡馆,我便是春宵一度又妨不道明日启程又能如何?”
暮烟冷声道。两相都有些恼了,暮烟甩开梓箫向巷子深暗处去。“你愿意去便去,明日清晨你若不能赶上,我倒看你怎么解释。”梓箫恨恨的说着转身离开。
“那便明日早上看看我是不是赶得上。”暮烟在暗处也冷笑道。于是,分道扬镳。暮烟向愈深处走去,听说烟花柳巷便是在这深巷里面。转过一个街角,便见远处几个挂红灯笼的亮堂堂所在,只怕就是那里了吧。
忽然见旁边一扇门打开,隐秘处,一颗黑的看不清楚容貌的脑袋探出来,低声问:“公子可是要找小倌儿?”暮烟挑一下眉,笑的淫荡“哦,你们有好的小倌儿?”“包您满意。”
“是吗?”暮烟眯了眼睛色眯眯笑着,随那黑色的人进了那扇门。转过影壁,前面那人带暮烟上了楼。那人提了个小小的灯笼,在黑的走廊上,忽明忽暗的照的人的影子一时大一时小。
万赖俱寂,只听两人脚步声音。暮烟只做出胆小心怯的样子,急急的跟着,生怕那人把自己落在黑暗中。
那人忽然在两扇紧闭的门前停住。暮烟站住,那人推开门,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习惯暗处的眼睛猛然被一片灯火辉煌刺到,急忙掩面。半晌,眼睛适应了,放下袖子,不觉目瞪口呆。那门后的房间金玉辉煌、雕梁画栋,正中卧榻上,斜倚着一个人。
红色织锦芙蓉花长袍领襟处松了半边,半幅长发斜着沿着半露的白皙香肩垂下,眉黛唇朱、媚眼勾魂。“你便是今夜要来的那人吗?”那声音非男非女、慵懒妖媚、风情别种,直让人觉得酥到骨头里。
“你就是那‘狐精’吗?”暮烟做痴迷状。“嗯…”那人唇勾起一抹慑魂媚笑,自卧榻中懒懒起身,莲步轻移,走到暮烟身边。
“真是个美人。”那人吃吃笑着,却伸手抚上暮烟脸颊“美人儿,今天留下来陪我吧。”“陪你啊?”
暮烟眼神里满是色欲,嘴角挑出不明所以的浅笑,手摸着自己下巴,看着那人挑逗的眼神,慢慢的,一字一顿道“可惜…我…不…喜…欢…人妖。”***
扑粉的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脸上的颜色从浓妆的粉脂下透出来,由粉转白、由白转青。“你竟然敢说我是人妖。”
原来妖魅的声音因为忽然拔高而变得尖利,樱红的嘴唇抖动着,玉白的手指忽然猝不及防间疾速伸出,扼住暮烟颈下脉门。
暮烟运气欲甩开那人的控制,却感觉只略一动,自己的气便从脉门中邪门的喷涌而出。那人伸手一下子点了暮烟身上的八道穴位,暮烟心中叫苦,却只能定定站着,动也不能动。
“你真是漂亮。”那人手指轻轻抚摸着暮烟颊面,声音淫荡“我本来不想今天一下子就把你吃掉,”他的手慢慢解开暮烟衣带,暮烟的琴滑落在地上“可是你太不乖了,竟然敢骂我。”
手从解开的衣服里慢慢探入,低头咬一下暮烟纤巧的锁骨,暮烟只觉那里一阵刺痛。“今天让我一点点把你拆解入腹吧。”他说着,两手抓着暮烟衣襟两边左右一拉,衣服从臂上落了下去,露出暮烟纤秀而匀称的身体。
因为寒冷或是其他,暮烟只觉身上的汗毛根根树立,那人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皮肤上,如一条蛇一般身体上蜿蜒,心下有些作呕感觉泛上来。并不掩饰,竟然将那些秽物一口吐在那人的锦衣上。
“啊…”那人怪叫一声,急急后退几步,脸只气的青白不断。“哈哈哈…”暮烟朗声大笑,弯腰拾起自己琴。
“你…你不是被我已经封住穴道了吗?”他手指颤抖指着暮烟。暮烟冷笑一声道:“这样的点穴手法,想要封住我还嫩了些。”
那人于是面露寒光,五指并拢,掌上带风向暮烟劈去。暮烟急忙抱着琴轻飘飘退后,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带他来的全身黑色的人提了把剑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于是急忙闪身旁躲,虽是狼狈,总算躲过两人的前后夹击。
前面妖艳那人经掌为刀,掌风不离暮烟胸前脖颈。后面黑色的人剑风凌利,剑剑都向着暮烟的要害。竟然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双拳头不敌四手,更何况其中一个拿着剑,暮烟又要护着自己的琴。
只一会儿,饶是暮烟竟然也已经气喘难平。“你非要看我受伤才会下来吗?”暮烟忍不住气恼的大喊一声。梁上传下一阵笑声,梓箫跳了下来。两人大惊,竟不知这个从梁上跳下来的人究竟何时躲到梁上的。“原来你二人当街吵架只是在演戏。”妖艳那人恨声道。
“你们在我们吃饭时候躲在对街偷窥,我们就已查觉。”梓箫冷笑,抽出剑,挽了个剑花,与暮烟各看牢一人。暮烟只对付妖艳那人一个便觉得轻松许多,一边辗转挪移躲避那人的掌风,一边腾出手将琴在身上系好。
那人见暮烟的闲适表情气红眼睛,掌风更加摄人。暮烟其中心下却是惴惴,刚才他扼上自己脉门时候,就发现这人掌上功夫诡异,碰到他时,总觉真气不由的向他触碰到的地方流泻。
且触碰到的地方竟然有酥麻仿佛涂抹了春药般的感觉。这人的武功诡异的紧,决不可恋战。于是,运气于掌上,一边躲避着与那人掌指的触碰,一边思考对策。一旁,梓箫对那黑色的人却已是占了上风。
暮烟将一只手伸入背后琴的包裹中,再伸出时,掌中已多了一卷闪着银光的纤丝。手一抖,那纤丝便如长了眼睛般直直向对面那人挥去,那人见暮烟手伸向身后包裹时候已经起了防心,急忙躲避,纤丝险险擦着脸颊划了过去,一张粉脸上便赫然留下一道红色血痕。***
那人的手指摸过脸颊,看见手上的一抹血丝,俏脸忽然变了颜色。“竟敢伤我脸。”那人声音显然已是暴怒,暮烟只觉得掌风一阵紧似一阵,每一掌都不离开身体要害部位。
暮烟大笑“我因觉你长的实在很像个娘们儿,所以才替你在脸上开些口子,也替你增加些男子气。(某杜汗:小烟烟,你以为你自己长的很MAN吗?)哪知你竟然不领情,着实让我失望得紧。”
嘴上说着,却将一卷纤丝舞得的上下翻飞,护住身体要害,抽冷子在那人脸上手上颈上的裸露地方划出细细血痕。
那纤丝被暮烟注了真气在内,虽然舞动起来似乎蛇行绵柔,抽到皮肤上却如钢刀一般。那人只被那纤丝抽到了几下便知道了厉害,攻势转为防势,双掌护住身体裸露部位。
他虽然看来一副纤瘦柔弱样子,掌风却狠辣凶猛,暮烟手中纤丝被他掌风扫到,偏了位置。余光斜视梓箫与那黑衣人的交手中,黑衣人已是只有还手之力,而自己这边却仍然僵持。
暮烟表情里显见得有些着急,手里长丝舞动的上下翻飞,抽打在旁边柱子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痕迹。暮烟欲几回合内就将那人制服,手中舞动更剧,招招都欲攻破对面那人护体掌风。
一根长丝围着对面那人不离前后左右,攻势加强,却丝毫占不得上风,心下愈急,将一卷长丝全部放开,甚至连胸前要害的防守也顾不得。
虽是疏于防守,对面那人却也不敢进攻,只怕是暮烟的虚招。那丝越舞越长,中间部分还在对面那人身侧,丝首却转着弯已绕到堂正中的软榻处,欲收回,却不知为何卷在软榻扶手上。
对面那人见有机可乘,手掌一翻,掌风直向暮烟胸前要害袭来。暮烟吃一惊,向后跃出几步,那人却跟上来,掌风几欲擦着暮烟。
一时暮烟占了下风,一手欲将丝扯回,只得余一手护住前胸。那人忽然以迅雷之速欺前几步,掌带风声,直向暮烟胸前压去。
眼见暮烟已是躲闪不及,那人脸上已露出得意神情。一晃眼,掌却拍在一个柔软物体上,力道全部吸收,只留一个软绵绵的坑。
原来才刚纤丝卷住软榻不过是个虚招,其实目的去软榻上的靠垫。只那人这一愣神功夫,暮烟已趁机反手一甩,手中纤丝缠住他手腕,用力一收,纤丝在他脉门处收紧。
这丝锋利用刀,那人只怕脉门被划破,忙停了攻击,不敢乱动。梓箫此时也已经踢掉了黑衣人手中的剑,将那人以腿压在身下。
梓箫以剑指着黑衣人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些男人的脱阳而死是你们弄的吧,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又为什么要冒充‘邪君’?”
黑衣人将头拧到一边不答。妖艳的那人却冷笑一声:“别以为制住我们你们就胜了,这屋里到处被我撒上了‘五毒慑魂蛊’,你若杀了我,只怕出不了这房间便喂了那些蛊虫。”
两人大惊,低头看去,果然地毯内似乎有细细的红色虫子蠕动。“母蛊在我体内,只要母蛊死了,这些蛊虫便是只要活物便立时吞噬。不信,你们大可以试试。”二人互看一眼,脸上变了颜色。
“你们只要放了我,我保证不与你们为难。若不然,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那人见两个人有些动摇的神情继续道。
暮烟想一下,道:“带我们到楼下,若我们无恙便放了你们。”那两个哼一下,只得同意。将那两个挟持下楼,果然无恙。梓箫松了剑,暮烟收了丝,那两人跳上屋顶逃走。两人回到客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