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曹文殿冷笑一声后,无限爱怜似的说着:“为我!你柳琴官就应该属于我!可惜你呀,总这么天真孩子气,就是不知道感君怜取,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他的话很难懂,我也没心思去应酬他,更想不到要去怀疑为什么他会在此时此地出现,说实话,我连再看他一眼都无力了。“只要你开口求求我,只要你答应永远留在我身边,现下、马上,我就把你从这鬼地方弄出去,如何?”
“出去?”我气弱游丝,虚弱的问了一声,却连眼睛都无法完全睁开。可我不懂为什么我要出去呢?我应该在某个地方等待着风云。
“皇上可是把你给忘的一干二净了,九千岁也被拘禁起来,天底下,除了我,再没有人会记得红极一时的金娃娃是个什么东西。”
皇上?说的是风云吗?我的风云,顺利的登上龙椅。忘了我吗…我又迷迷糊糊的想着,为什么把我关了起来,又把华星北给拘禁了呢?如果风云知道是华星北横刀弑君,为什么当初不干脆把我放了?既让我出了牢,难道不知我病重?为什么竟不肯来看我一眼?
曹文殿又一次逼着“听到没有!皇上利用你,推动九千岁造反,他名正言顺的登基,九千岁却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你就像个脚垫,皇上不过顺便踏你一脚罢了。”
才不是!我们初见,那电光火石间一瞥,他就知道了,我是等着他的!我等了好久,终于盼到了他…
“皇上登基前,和定南将军一族交情颇深,为什么他这么深沉稳重的人,会失手斩杀定南将军张云鹏?其实皇上早知九千岁对你用情深切,又知九千岁自幼与先皇疏远,父子之情甚为冷淡,便想出这个计谋让你生命受到先皇威胁,转而迫使九千岁不得不为了你弑君逆上,他好坐享鱼翁之利,横竖,顶多赔上一个淫脔的贱命。”
我是,一点没错,就是个脔童,他们都以为我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我的一生只能等待被玩弄腻味的一天,抱着金山银宝孤老。可是曾有一个人,看透了我的外壳,看穿了我对爱情的拒绝,看进了我热烈盼望的心,曾有一人,为我屈膝…
我说过,此生再无所求,即使曹文殿所言为真,又如何?再那当下,我是那样的喜悦感动,即使风云欺骗了我,我亦无怨无悔。“此生无憾…”我竭力吐出心中的话语,不知能否传达意思的万分之一。“该有憾的。”
曹文殿说:“你最爱的湘瑶也一起被囚禁了,歌声石破天惊、舞若天魔的花魁湘瑶,被囚禁在一小块四方院里,难道不是遗憾吗?”
湘瑶!?他把湘瑶给囚禁了!?我瞪大了眼,呼吸急促窘迫,一句话也说不出,曹文殿的口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到,只听到那怀念的低沉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要对你好很久,很久、很久…”
***我说过,此生再无所求,即使曹文殿所言为真,又如何?在那当下,我是那样的喜悦感动,即使风云欺骗了我,我亦无怨无悔。“此生无憾…”我竭力吐出心中的话语,不知能否传达意思的万分之一。“该有憾的。”
曹文殿说:“你最爱的湘瑶也一起被囚禁了,歌声石破天惊、舞若天魔的花魁湘瑶,被囚禁在一小块四方院里,难道不是遗憾吗?”
湘瑶!?他把湘瑶给囚禁了!?我瞪大了眼,呼吸急促窘迫,一句话也说不出,曹文殿的口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到,只听到那怀念的低沉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要对你好很久,很久、很久…”
***他怎能这样对我?他怎能这般无情?!难道我自认最美丽的梦,只是一场政治阴谋下的戏?演了半生的戏,究竟戏里是假,还是假里是真?
或许只因我负过太多人,注定要沦至万劫不复之境?但那百般折腾刁难我的人,上天又给了他们什么样的惩罚?
曹文殿不断的说着什么,我无法理解,只有恨!好恨!风云曾说过,我心中的恨太多,让我放下过去的苦痛,他会好好补偿我,我何尝敢期待那一生一世的真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可他不该连湘瑶都拖下水!
“…赶快吃下去呀,乖乖把药吞下去,我带你去找湘瑶。”曹文殿不知拿着什么放在我唇边。我想听他的话,把药吃下去,好回到湘瑶身边,可我咬紧的牙关无法放松,全身炙烫却颤抖着。曹文殿失去了耐性,原本还称得上几分俊的脸,突然变成恶鬼罗刹。
“张开嘴!给我张口!”这个人,是在广寒宫落成时,送进数不清的古董奇珍的那位曹大人吗?如此面目狰狞…人会变,变得无情。
风云会变吗?或许是我从来未曾认清过他?当曹文殿的手一落在我脸颊旁,粗暴的想把我嘴橇开时,如梦似的,那冰冰冷冷,不带情绪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曹文殿,真厉害啊,朕怎么也想不到,是你。”风云?!我喉头一阵血腥,顿时天旋地转。我知道,这浑沌的世间,并不是我能理解的。可是一幕又一幕在我眼前上演的荒谬戏码,太混乱,太诡异…曹文殿听见风云的声音,头也不回,恶狠狠的对我说:“本来要给你个全尸,现在…”
他猛抽出腰带里的匕首“我得不到的人,就死在我手上吧!”银色匕首闪烁着的光芒,好冰凉、好美丽,让那光芒射进体内,我的烧就会退了吧…“华樱!”
银光一闪落地,换来风云浅浅微笑的脸,我用眼角瞥见那神出鬼没的古怪家伙华樱,将曹文殿双手反折压在地上。
“怎么病了呢?明明让人好好照顾你的,是不是牢里添的柴火不够,让你凉着了?”风云轻轻在我床边坐下来,好像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似的说着。
“看你瘦的…发烧了吗?小脸犯着桃红,叫人想咬一口。”风云伸手摸着我额角“怎么烧成这样?!”风云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怒气冲冲的斥喝着:“御医呢?病成这样还叫略有微恙?”“风云…”我有好多疑问,我有好多话想说。
我想他,我想他,就算将我的身体碾碎了,那成了亿亿万万点灰烬的我,依旧想念着他,我想他想到要恨他,而我恨他因为我爱他。
啊…这就是爱吗?因为有爱、有期待,才有了恨,所以张爷虐待我,所以曹文殿想杀了我,刘彤说的“因为爱的太深,才会伤害了你。”原来是这样子?我要赶紧告诉风云,我是爱着他的,虽然没有说出口过,可是我一直一直都是爱着他的。
“…”一开口,却是鲜血直涌,呛着了自己,再咳出来的,依旧是艳红的血花,不但在我身上,也盛开在风云胸口。
“琴官!”风云拥的我死紧,稳重的声音慌了,哽咽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知道的,怎么能将你放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以后再也不会了。”“心疼…”我挣扎着说。
“知道了,御医马上就来了,忍着点,再撑撑。”风云边用脸颊磨蹭着我的脸边说。“不…我…心疼你…我心疼你…”我舍不得他慌成这样。“乖,先别说话。”
风云用拇指揩去我颊上的血,又吻吻我的唇,酸楚的笑了。“我从来没说过,其实我心中…”“嘘…”风云又用轻吻封锁我的话“我知道,都知道了,你要勇敢,等病好了再好好告诉我,好吗?”
“真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娇小的身体里竟能装这么多的血,不断涌上来,像当日风云抱着我从九千岁府里离开,而我的泪不止的流,要向他诉尽我的委屈。
风云惊的手足无措,只有用手不断拭去我的血“琴官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我承诺过,会对你好,一定会的。”
“对不起…”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情啊情,怎地这般伤人…一曲未完,肝肠寸断…
***炙热的身体,在吐出血后急速降温,剩下的只有临终之人所感受到的寒冷,自龙骨直窜脑门。
风云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是我无法响应,只听他不断的说:“对不起,不该是这样的,对不起…华樱!快给琴官运气顶着!”华樱却犹豫不决的说:“琴官是久疏调理,一时气血逆流攻心所致,打通六脉奇经后便可暂缓吐血之症。”
“你还呆站着干什么?”“只不过…皇上,疼疼宠宠是无妨,但若琴官成了主子的活罩门,可完全失去当初利用他的意义,主子考虑仔细了,真要救他?”听华樱这样恭敬的对风云说话,真不习惯,他说“皇上”、他说“主子”、他还说…“利用”
?重病中被曹文殿的话震惊,又被风云的解救所给激动,再让华樱的话重击,我胸中一梗,失去了意识。“琴官!”耳边杂碎的声音,像命令、像劝阻,由低而高的声音,传入脑海,我无力动弹,却一字一句听的真切。
“说来皇上算是把琴官从火坑里救了出来,他能煽惑九爷替主子干下这等涛天逆事,将来还有什么做不出的?琴官虽无辜,但留下他,日久更生情,对主子百年大业不利。”
华樱你不要再说了,我都听的到,你不要再说了。“虽说成大事不拘小仁,但琴官所做都是为朕,朕并非耽溺美色,实在是这等情义当初朕也未曾预料,若真抛下他不顾,朕于心难忍。”
风云你不要再说了,就这样紧紧把我拥在怀里,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一将成名万骨枯,皇上要铲除历朝恶习,做出一番事业,更何能耽于儿女私情?为天下苍生,难怪牺牲掉一个琴官还不值得?”
“朕意已倾心。”“当初决定走这步棋,不就只是为了让主子早日登基,好成全万民福祉吗?何必今日再难分难舍?皇上心慈下不了手,不如趁这病让他好走,定南将军一族也无法再借口旁生枝节。”
“朕早已后悔,才一再想要扭转情势,难道你看不出,朕对他…华樱,我真的承受不了失去琴官,你能不能暂时忘掉辅政的身份,忘掉我的身份,为了我,为了你堂兄弟华风云,救救琴官吧。”
“万岁贵为天子,肩负天下大任,怎可轻易…”“天子也不过是个凡人!我就要他!”可笑、可笑啊!笑尽红尘茫茫众生,为这情字要吃多少苦?我竟忘了这情字根本是个骗局,你骗我、我骗你、你骗你、我骗我,我们都上当了,风云啊风云,你执我执,何时才能解脱恩爱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