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男人是欲望驱使的动物。仅这一句话就能让人立即明白了他,邪恶的笑容,和蛇一样滑腻的姿态,谁能想象这个看似盈弱的男子竟然将我这个与他比肩的男人压在床上,肆意凌辱。
不,我不能用‘凌辱’这个词,尽管他竭尽所能的一边摇晃我的腰肢一边用言辞侮辱,不得不承认我也获得过生理上的快感,既然双方都觉得舒服就不存在我被凌辱的说法。
我只是…同他一样,被欲望驱使的无脊动物。无光的早晨,一切都是那么灰蒙蒙,我拉开被子的时候才看见不同的颜色,大腿处的血迹,是我的。
回想起他每次兽行的发泄都令我不寒而栗,但是最令我不寒而栗的,竟然是我不能回绝他的需求。所以,我不能怪他总嘲讽般的笑我‘床虫。,一条床上米虫,靠做而活的软骨生物。
我想起床,他横在我腰上的手臂仿佛宣告着他在床上的地位,出神了片刻,我蹑手蹑脚的拉起了那条霸主的手臂,他嘤咛了一声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敢打扰他的好梦,我静止着等待他再次入睡。
那颗长满如丝绸黑法的脑袋在枕头间磨蹭了会,露着婴儿般可爱的睡容往这边摸索过来,刚被我挪在一边的手臂又环绕了过来。
想都没想的跳下床,看着那条索求拥抱的手臂,我避如蛇蝎。他睁开了眼,湛蓝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悦,一声不吭的下了床,进了浴室冲凉。
待他出来时我已经穿戴好衣服,坐在床沿。他将毛巾丢到我手里,于是我自觉地站起身,等他在床上坐定顺从的为他擦拭湿发。“知道我是谁么?”他问。我顿了顿,继续手中的工作“林霈榆。”“我不是指这个。”
他不耐烦地扯回毛巾自己胡乱的擦了两下“笨死了你!”他骂道,起身抓过自己的外套,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票往我面前一扔“下礼拜不要过来。”我看着钞票一张张落定我脚下,喃喃地问“你有事?”
他要笑不笑的哼了一声,抓住我的脸仰着他英气逼人的眉毛道“以后别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蠢话,你还没资格问我。”
我点点头,捡起地上的钱往口袋里一塞,他正抽着烟,我拿起床头的打火机给他点上,随后就乖乖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腰很疼,昨晚那头猛兽几乎将我折成两半的撒野,我艰难的迈着步子想去公司,站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却突然又不想去了,七拐八拐的进了第一次与他见面的酒吧‘THEKEY’。
酒吧未开业,但我认识里面的老板LIU,他是个斯文人,带着金边眼镜象一位教师,眼中总流露着深厚的涵养,即使连林霈榆这样犀利刻薄的人也对他称赞有嘉。
我推开门的时候他正在电唱机前拨弄着什么,见我进来和煦的一笑,瞬间就融化了这间酒吧太过浓厚的男性气息,以及我积累了一身的病苦。“来啦,喝点什么?还是先来份早餐?”他温暖的声音煞是好听,我几乎有些羞涩他的亲昵态度。
也许是林霈榆的关系,每次与他有床地之欢后总是羞于见人。怕别人看穿了我一身的红色痕迹,被男人抱的事实不论现今还是古代都是乱伦不齿行径。
我知道象林霈榆这样的人物是不能在名声上有太过恶劣的斑迹的。“牛奶。”我轻声回答他,他象看个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趴在吧台上匍匐着。
“你来我这儿喝牛奶?呵呵”他笑个不停,不过还是去厨房摸了包牛奶出来“我以后是不是得常备着这东西了?”我浅浅笑着,打开盒子灌进胃里。这才觉得空荡荡的身躯有了点点充实。
他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喝下去,象位慈母看着孩子进餐,他见我嘴角留着奶迹竟然趁我未来得及反应,伸出舌头舔了去。我呆楞地望着他,半天回不了神。他贼贼的笑开,撑着娇好的面容,戏谑的调笑道“味道不错。”
我用手背擦了擦被他舔过的地方,发觉自己有些烧“我没洗过脸。”他耸耸肩,很是得意“我知道。江川,你有没有想过…”他指指自己挺直的鼻梁“我有可能喜欢上你了。”这回我没有过分惊讶,老实的摇头“没想过。”
他叹了口气,说我没情调“霈榆可是调情高手,没教你两招么?看你还是当初的老样子,哎,难不成他对你也没辙?”
我尴尬的弯弯嘴角,不予置评。LIU很失望的看着我,甚至带了点悲哀的神色。我收了收心神,心想自己应该没表现出很落寞苦涩,他何必以这种表情看着我。
“江川,说实在的,你究竟知不知道…我说不定真会喜欢你。”LIU很夸张的肃着脸,过分要求自己严肃的神情有些偏离了我对他一贯优雅的印象。
我还是坚决的摇摇头“我只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见他无聊的唉声叹气我又补充道“你的演技很差。”
他毫不介意我说他演技差,自己调了杯酒,眼神不住的往门外瞄。这时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LIU高兴的迎了上去,热情的招呼着那位客人。
我没回头,喝干净牛奶准备走人。LIU却过来拖着我去打招呼。对方是个高壮的男子,足足高了我一个头,恐怕有一百九十多公分的身高足以让他用冷漠的眼神傲视群雄。
我心里感叹,这么有男人味道的家伙竟然也是GAY。当然了,我并非说一定要女性化的男人才算‘正统’的GAY,至少长久以来,我从未见到过他这样英姿勃发的1号。我想,至少他不会是0。
“你好,我叫唐漱石。”他向我伸出手来,宽大厚实的手掌上面还有突起的暗黄色老茧。“江川。”我的手被他稍用力一握,感觉被一陀热气包裹着,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他奇怪的看着我,我也奇怪的看着久久不肯松开的手,幸好LIU适时插了进来。
“人家有主了,别乱吃豆腐。”LIU拍开抓着我的大手,即使是这样一个动作,在他作来有一股独特的味道。唐漱石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物,他虽然放开了我,犀利的眼神却毫不退缩,紧紧拽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是‘猫’?”他直言不讳的问我。我不想回答这问题,求救地看了看LIU,LIU的面色相当不好,温温的表情间闪着危险的神色,他将我拖开一边。
指着唐漱石的鼻子厉声道“够了。”唐漱石摊开双手轻松的笑笑,我怔怔地看着他,侵略的眼神与林霈榆有七分相象。
LIU防备的将我带回座位,唐漱石欲跟来,被LIU警告的瞪了一眼笑眯眯的作罢。没坐几秒我说我要走了,LIU点头,突然又拉住了我“霈榆那小子不过来吗?”
我告诉他我不知道,LIU笑笑着对我说了些什么,门外一辆大排量的跑车开过,咆哮的声响盖过了所有的声音,LIU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见。
待车开过我问他时,他只是慈祥的拍拍我的脸送我出门,一直到过了马路才转身回店。我在一家八卦杂志工作,负责给每期的杂志提供豆腐干一块的‘情感咨询问答’。
主要是由读者来信中选取一些令人感兴趣的情感话题来作答,从事这项目已经有半年了。有人来信称赞我的意见客观理智,当然也有不少人责骂我无情冷血,他们猜测我从未有过恋爱体验,否则不会频频给出过分冷漠的建议。
编辑挺看中我,说这样好,就是要与读者激起火花,要让更多的人来关注我的版块。我点点头,继续我‘劝分不劝合’的行径。这两个月以来,由于娱乐圈行情低弥,我们杂志几期都在炒冷饭,销售量是一日不如一日。坐在我对面的八卦主编扬言,要两天之内再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他就要自己制造些新闻。
他物色了办公室内几个面相娇好的女同事和男同事,指派他们肆机与明星接触,最好有些互动的镜头让咱们哄闹炒作。不幸的是,我也是被委派的其中一员,被分配到一位徐娘半老却风姿绰约的大胸美女。
她经常出入的酒吧、KTV、舞厅的名字都写在一找小纸条上。有同事忿忿的说让我这呆头鹅抢了先机赚到一票,我苦苦一笑,如果是这种事我到情愿不要出头,安心的写我的残酷情感小文。
在我看来,要我去泡个女人是很难办到的事。从小到大,女人在我眼里就象是异星生物般神秘的存在,由于她多变的不确定性,我甚至觉得与女性接触是一件非常困难艰巨的任务。
这也是我为何成为同性恋的原因。所以,当杂志主编硬性命令下达时,我真的不知所措。他们非常认真的要求,不,是命令我去勾引一个几乎可以当我母亲的女性,我愣在办公室里一上午,那群同样被选派的家伙一清早就兴奋的拿着明星们的地址四散而去,惟有我迟迟不动身。
直到午饭过后,主编见我还在摸索着逃避之法,于是一脚将我踢出了杂志社。我险些跌倒在地,可怜的望着那如看门狗一样凶恶的神色,他狠心的指着我口袋里的明星资料怒吼着‘不弄点东西就别回来!’我象一个被偷窃团伙派出去偷窃行人财务的小小偷,狼狈瑟缩地走在街上。举目望去,行人如梭,大家都忙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相信很少会有人拥有我这样的苦恼。
我甩了甩混沌的脑袋,只好暂时将这趟任务当作一种挑战。要找到那女明星实在很容易,我只跑了两个店,就在第三个酒吧里寻觅到了她那花枝招展的身影。
脚底开始冒冷汗,我踌躇着该如何搭讪,微型相机就在我的口袋里,我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来捏造绯文呢?
我挨着她身边的一个位置坐下,叫了杯饮料,开始把玩手腕上的金表。这块表是在与林霈榆欢爱后,他说没钱给我,就扯下自己手表给我戴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