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又是怎样侮辱壮果的?你知不知道他这个人羞耻心极重?你说了什么鬼话,让他羞愤自尽?你为什么要去侮辱他?你有什么资格侮辱他?!果果,我的果果…他那时会是怎样的难过?会是怎样的痛苦?…”
振人捂住胸口,当他一想到果果所受的侮辱时,心痛得像是被撕裂一样!“你这个贱人!竟敢趁我不在时,伙同萧治远等人害死壮果!你,你万死不足偿之!”
振人状似疯狂[自由自在]。当众将士听到萧壮果竟被害死时,而且杀人者还是当前的安平公主,当下就产生了一阵骚动。甚至已经有人发声喊出:“杀了她!为壮果报仇!”
想萧壮果在军中时,因其天性宽厚、善良、为人着想。不知有多少次为了救一个不相识的兵将而奋不顾身,更不要提他经常性地跑到伤兵营嘘寒问暖,甚至请善厨的兵士来改善众人那不忍下咽的伙食。
而萧振人治兵严厉,错必严惩。壮果又有多少次甘撅虎须代之求情,为其减轻责罚。一年多的征战下来,征北军中曾受过壮果恩情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古人重情,当听到那个忠厚善良的萧壮果竟被害死时,众人大哗。“杀了她!杀了她!”一声盖过一声,转眼间竟成大浪。将士中甚至有人虎目含泪!安平公主腿肚发抖,浑身发软,她何时见过如此势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她眼中下贱不值一文的萧壮果竟是如此得人心!要知有此时,她又怎会…振人提剑上前,一步步逼近。两眼通红,狠狠地盯着安平公主。
“不!你不可以,你…别过来!父皇,父皇救我!”安平公主被吓得两腿如生根一般,无法移动分毫。高贵风仪尽数消失。“萧…振人,你敢!你,你…”正皇想要袒护爱女,可惜两腿早已吓软,只能动动嘴皮子。
“不敢?为什么不敢!我当然敢!壮果!你看着!”振人对天一声大吼,继而如修罗下世高举利剑。
“皇甫宁毓你拿命来!”毫不犹豫一剑砍下!剑若刀、势如虹,生生把已经吓呆的安平公主从肩到腰劈成两半!宛如厌恶被安平公主的血液所污一般,振人在剑砍下时,已退到三丈开外。
轻轻的擦拭着宝剑,他的果果也是经常这样帮他擦剑的呢。──这是第一个,果果!你等着,等我把他们都处理干净了,我就来陪你。
你等我…眼睁睁的看着爱女宁毓被杀,而且死状极惨。正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的双腿已经没有办法支撑他的身体。
“好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来人显然是把壮果当成女子了。鼓着掌从人群中走出。正皇闻声抬眼看去,当发现来人竟是他的六皇子皇甫理裕时,大喜。连忙喊道:“理裕,快帮父皇拿下这个逆贼!朕立刻封你为当朝太子!”
他忘记当初向他推荐振人任骠骑将军的人中最积极的就是他这个六皇子。“呵呵,多谢父皇。可是…与其让父皇封我为太子再等个几十年,不如父皇现在就驾崩,我也可以从太子立刻变为新皇,您说这样不是更好?”六皇子笑得很得意。
“你,你说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从中策划的!”正皇恍然大悟。“呵呵,不敢说是我策划的。只能说是我恰好也有此意罢了。没办法,谁叫父皇儿女众多,且迟迟不立太子呢!偏偏父皇又身体健康三年五载看来是不会退位的样子。
正好萧将军愿意助吾一臂之力,所以…呵呵,父皇,就请您现在驾崩吧!”“你,你弑父夺位就不怕天下人骂你吗?文武百官也会弹劾你,其他皇子也会…”
不耐烦的,六皇子打断了其父皇的说话“不劳父皇担心,一切萧将军都已为朕安排妥当。不要再多说了,多说无用!来人,赐酒!”一个青年太监端来鸩酒。
和23年十一月十八日亥时,正皇皇甫胜正驾崩。次日,中枢机王明然当殿宣读正皇遗旨,旨立六皇子为太子。其后六皇子皇甫理裕在骠骑将军萧振人的全力支持下,登上皇位。是为仁皇,改年号为宗。
仁皇登位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封其父皇正皇为[胜烈皇帝]。第二件事则是公布先皇正皇驾崩的真实情由。公布状如下:安平公主勾结外臣萧振祖意欲逼宫。萧王派兵支援冲进皇居清宁宫,逼死正皇。
万幸之余,此事被其子当朝大将军萧振人得知,带兵赶往皇宫欲阻拦此事。惜之,正皇业已驾崩。萧将军只来得及杀死皇族叛逆安平公主,而被萧王等人逃脱。
萧将军痛表萧府出此败类,实在汗颜。请旨负责彻查此案。下了此状后,仁皇下旨命当年的刑部尚书现今的大将军萧振人负责清宁宫变一案。十二个时辰后,萧振人查清该案,有人证亲眼瞧见安平公主确实有前往萧府,和萧王等人来往。
并有太监、宫女作证,萧王萧治远在正皇驾崩之日,曾来到清宁宫。军中亦有人指证萧王曾许以好处要他们待令而行。人证具在,振人把所查结果送交仁皇亲处,以示清明。宗1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仁皇下旨严惩萧王一干叛逆。
但因顾及萧将军情面,并有朝中大臣求情。特免萧府满门抄斩,只严办萧王等一干主谋并抄府。在振人上次离开萧府后第四天,既十一月二十一日他又再度来到此地。
这次他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了五千士兵及仁皇的圣旨来到的。──他要来为他的果果报仇!萧王等人早已得到消息,等在主屋大厅。逼宫这种罪行根本就是莫须有的,是被人栽赃的。
无论萧王多少次欲求见仁皇皆被拒绝,现在他们只有靠萧振人能顾及血脉情缘,可以为他们重新洗雪罪名。──萧王至今仍不明白他是怎么被人陷害为逼宫主谋的。
“父王、老奶奶、大哥、还有大伯、三叔等诸位,振人给你们请安了。”振人进入大厅对众人行了一礼。──这在他心中代表了与萧府众人最后的告别。
“另外,三叔,振宇和振南虽然在战场上牺牲了,但他们临终时让我转告你:知道爹是真心待娘亲的,如果爹你真的爱娘亲的话,娘亲的家乡你不会忘了吧,我们会在那里等你来的。二人的骨灰我已托人送往该地,还请三叔节哀。”
拱手一礼。萧治清虽然已经从别人那里得知了自己爱子牺牲的事,但总是抱着一点希望,如今听振人这么一证实,顿时哭倒在地。
萧振行虽也是他的儿子,但怎么比得上他真心所爱为他生的视若心头肉的一对双胞胎。而且身为读书人的他,对萧振行的所作所为亦是深痛恶绝,只是无力拦阻。
振人把萧振行定罪后,他也不是那么怪罪振人,只认为自己的儿子是罪有应得。可是,振南和振宇不一样,他们那么好,简直就不像是这个萧府所出的孩子。
萧治清懊悔万分,他应该早把振南、振宇带走,离开萧府的。也不至于让他们…站起来,萧治清惨笑着向外走去,他要去振宇、振南娘亲的家乡给他们上最后一炷香,然后便去寻他们,一家团圆去。
见萧治清离去后,振人的脸色开始变化,等他把目光重新投到萧王等人身上时,那眼中的光线就像冰渣子一样变得冰冷、戳人生疼。
那其中偶尔闪过的青炎是那样的狠毒,像是正待人弑之!不知是不是感受到振人透出来的,血淋淋的复仇欲望,萧府众人的面色也在变化。从希望变成绝望。
“你…”萧王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知为什么变得沙哑,咳嗽一声,接着说道:“振人,你那天如果赶进皇宫的话,应该没有看见我们对吗?也就是说…咳咳,你应该知道爹是无辜的。
你能不能上奏仁皇再重新审理此案?”萧王不再自称为本王,难得的说出[爹]这个字眼。也许他在无意识中,想用亲情打动振人吧。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说话一样,振人只是把目光从萧府众人的身上,转到了那块看起来很新的青石板上。
──他的果果就是在那儿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冰冷的青炎变成了似水的柔情,一遍又一遍用眼光爱抚着那块地面,宛如那里站了他最爱的人一般。
似乎无法再忍受这种沉默的气氛,萧振祖气急败坏的说道:“萧振人,你肚里清楚,那安平公主明明看上的是你,她怎么可能与我勾结做那逼宫满门抄斩之事!还有,她到我萧府来,也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事,而是为了处置那个奴…”
一个耳光打得他把下面的话和着血全部咽进了肚子里。“你要是再敢说一声壮果是奴才什么的屁话,我会让你尝尝自己的舌头是什么味道。”振人缓缓地说道。
“你,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萧王终于受不了的怒吼道。“来处置你们呀,就像你们当初在这儿处置了壮果一样。”
振人一幅很惊讶的样子,像是很奇怪他们竟会不知道他来的目的一样。“你说什么!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作的?!”不愧是萧王,反应很快。
“呵呵,在说什么呀!怎么是我暗中操作的呢?那不是你们自己自己种下的恶果吗?”振人像是嘲笑一般。
“喂,老女人,你和府中几个不要脸的女人合谋杀了我娘及其他三十三口人命,火烧藏香山庄的事还记得吧?你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的?这还得感谢萧振行,如果不是他的案子里扯出一个钱秀才,我恐怕还不知道你为了灭口,竟把当年雇的几个江湖人全毒死了。
我说怎么查了多年,会找不到行凶的人来指证你们呢。哼!你大概没想到,你毒死的那些江湖人中,有一个是钱秀才的亲兄长吧。这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夫人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你…是要为你娘报仇,才会有今日之说吗?”
她知道再抵死不认也是没有意义的了。听到她这么一说,萧王当场就呆住。他以为动手的只有萧王妃,所以才会多年没有踏进她的居所一步。
没想到,他的母亲也参加了那次行凶!为什么?…“哈哈哈…你错了。我虽有杀你之意,可是壮果却跟我说,你年纪已大也没多少年好活,不如放了你算了。
至于萧府其他人,壮果也跟我说,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也一并放过你们。壮果心善,不愿意看到我同根相煎,我也不愿意让他难过,所以,我这次从漠北回来也并没有对付你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