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旭在她对面坐下来:“我去了看管獒犬的地方查看,笼子锁坏了,看守太监临时走开,獒犬趁机跑了出来,那里偏僻所以一时也没人发觉,直到撞上你。琡琸璩晓”
姬堇华咧了咧嘴:“还真是凑巧。”
好端端的锁会坏了,那畜生还十分恰好地往她经过的路上跑,而周围正好一个人也没有?种种巧合凑在一起,机率能有多大?
“这事已经结了,看守太监以渎职处分,杖刑一百,已杖毙,恒皇叔痛失爱犬,皇上赏了匹千里良驹给他以示安抚。”
姬堇华没什么特别表情:“挺好的。”
一个性命低贱死无对证,一个位高权重为爱犬伤心,没法查了。
池旭接着说:“这是明面上的消息,你要不要听点别的?”
姬堇华眨眨眼,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笼子的锁我看过,有七八分像是人为损坏,而非报上去的年久失修,至于那头畜生——”说到这里,池旭顿了下,“我悄悄让人检查了,它体内有大量五石散,并且被人灌了烈酒。”
烈酒加上大量五石散——难怪姬堇华觉得那头獒犬不对劲,根本就是被刺激得狂性大发。
池旭说完了,抬起桃花眼:“你最近究竟闯了什么祸,让人处心积虑给你设下死局?”
姬堇华犹豫地问:“你看起来在生气?”
似乎在林子里的时候,他就有股隐而不发的怒气。
池旭语声阴柔:“你家养的猫一个没留神差点被人弄死,你会很高兴?”
好歹是他眼皮子底下的人,就这么被盯上了还不自觉,实在让他顿感颜面大失。
…
姬堇华抽了抽嘴角,敢情把她当成豢养的猫?
不过这么看来,应该不是他了,这副阴火怒燃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何况若真是池旭设计,林子里就不会救她。千钧一发之际,若有分毫迟疑,她就血溅当场了。
姬堇华在心里纠缠了几天的问题放下大半,舒了口气,将压在心头的疑惑吐出,这些天她也就招惹上那么一桩祸事——
“重阳节那天我爬树给池瑞捡风筝,无意中听到树下有两个人在密谈。”
池旭眉头一皱:“你听到了什么?”
“声音很小,并未听明白,只大约听到是一男一女,在谋划给宫里某个人下毒,中毒之人半年后才会毒发。其中好像听他们提到御书房,所以我猜测他们下毒的人有可能是皇上。”她当时不敢乱动,心里惶然,语句大多听得模糊,只能依靠几个字眼来拼凑。
“我唯恐是自己想多了,今天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暗自叹了口气。
池旭神色凝重起来:“为什么你没有早点跟我说?”
姬堇华瞄了他一眼:“还记得那天你捡到了我的丝帕吗?”
“跟这有关系?”
“那丝帕上面沾有桂花花蕊,临风台附近并没有桂花树,除了我藏身的那棵。”
池旭心思玲珑,听她这么一说立即明白过来,眉端凝成一个尖锐的弧度——
“你怀疑树下的那人是我?”
“他声音压得很低,与你有几分相似,而且…”感觉到刹那的寒气,姬堇华缩了缩脖子,才继续说,“而且跟那女子*,实在很像你的作风。”
种种疑点都指向他,很难让人觉得跟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