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丁翔便没有再躺下来,坐在另一张床的角落里捧着新买的书啃着。上次帮忙写串联词时,导演曾经抱怨他文笔不行,这点丁翔自己也明白,小时候他就最头痛作文,长大以后依旧没变,虽然有着较为细密的心思,但由于性格内向,所以也并不善于表达交流,然而现在为了工作的需要,不得不硬着头皮认真学习,着实让丁翔有些头大。
不过真正沉下心来又发现,其实写作也是件颇有乐趣的事。丁翔一页一页看着,遇到重要的地方还会提笔记录一下,夜深了,人也在疲倦中不知不觉地保持着坐姿睡了过去。
十点半,软卧的灯准时熄灭。纯粹却不沉寂的黑暗中,那个原本侧身躺卧在另一张床上的人影起身,靠近,然后轻轻的将另一个人抱起,平放在床上。相拥睡去。20小时的旅行后,两人来到了这次旅行的终点(也是起点)。
和大部队的会合就标志着第一轮工作洗礼的开始。倒也亏了这么紧张墓ぷ鹘谧啵铊鞣獾摹懊墼录苹辈⒚挥腥缭杆忱厥凳?
与赞助商见面,察看场地,约见演员,协调配合,录制,走人…5个外景地的录制使得诺大的中国成了一桌巨大无比的流水席,吃得一行人疲累不已,却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
作为新人,丁翔开始时并不能很快习惯,黑眼圈一天比一天严重,不过年轻人的适应性总是惊人的,等到了k城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习惯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命运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才习惯过来就遇上了不寻常的事。
来到k城的第二天,李梓封就被通知说要去参加一个赞助商主办的酒会…据说这个礼拜刚好有个经济论坛在k城召开,赞助商显然是想要在竞争对手中出出风头,据说除请了李梓封外,还将会有不少三地的明星到场…富商加公众人物,是历来的最佳搭配。
所以陷入一大片金光和星光中而显得平平无奇的丁翔便觉得尤其不自在。自己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李梓封的坚持和另外一个原因却促使他做出了相反的决定。
在这次被邀请的名单中,君麟阁现任总裁陈邱凌的名字赫然醒目。君麟阁,就是那个自称为君凌的男人即将继承的企业。
君麟阁现任总裁陈邱凌,便是君凌的父亲。不知道这一次,他有没有一起过来,那天的疑问…越来越想要获得解答。
然而陈邱凌并没有出现在酒会上,君凌也没有。听说陈总病重。代替陈邱凌出席酒会的是君麟阁集团总裁首席秘书张栋,这是个白净,利落,30出头,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感受商业资深人士的训练有素,尤其让丁翔印象深刻的是哪一对细长且异常明亮的眼瞳,像刀子一样可以划开别人的内心世界。
站在一边,丁翔看见那个人朝李梓封走去。“李先生,幸会幸会…”习惯性地握手,寒暄,然后迅速地切入重点。“我们君麟阁的分公司最近在s城登陆,在那天的酒会上也见过李先生,那时鄙人是s城分公司的经理。”
“是么…”酌了一口枚红色的酒液,李梓封只是回了半句,他实在记不得那天的任何事情了,从某种角度上说,那真是他的幸运日…酩酊大醉酒后驾车没有缺胳膊断腿不感谢上帝还能做什么。
张栋对于李梓封所表现出的冷淡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几年,面部神经早就已经百炼成钢。
“李先生不记得在下也没有关系,本来张某就是在新任总经理回国前的代理。”新任总经理?这句话成功地引起了李梓封的注意。虽然对张栋这个人没有任何视觉上的直接印象,但是籍由各种资料他已经大致上了解了这个人的内部构造。
管家和经济学家的混合体,一切以陈邱凌的利益为第一考量。这种人虽然敏锐,但是终生为桎梏所缚,威力有限。
倒是应该注意一下那个新任总经理。不过,这些事,暂时还不需要自己来管吧?“张先生,李某只分管了传媒和平面类的一小部分公司,如果想要找商讨合作事宜的话,还请去找我的妹妹…哦,她就在那里。”
丁翔看见李梓封抬手指了指远处一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性感美女。“你的妹妹是一个美人,同时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作出一个略微夸张的苦笑的动作,张栋举起手里的酒杯向远处投来的目光致意,而李梓封这一次倒是心有戚戚地一起苦笑了起来。
“那边那位,是李先生的朋友?”似乎是发现了一直在边上呈观望状的丁翔,李栋这样问道“嗯,是同事。”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李梓封的眼睛里已经亮起了警惕的光芒。
“和你有点像呢,尤其是前额和嘴巴。”意想不到的下文,意识到张栋的调侃,李梓封也微微一笑:“是呀,说不定我们前世是兄弟吧。”微妙的气氛,有意无意的言语碰撞,那就是丁翔对于那场酒会几乎所有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