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来,估计他得提早陪阎王喝酒下棋去了。璇右,也就是刚才那一阴沉少年,放弃清心的招牌飞剑(跟御剑门的截然不用,以后再区别)不用,直接拿拳头跟沈一剑的长剑对抗。
跟抱歉,不晓得是他拳头太硬还是沈一剑的剑质量太差,只对上一招即被断裂。两人贴近,璇右单手接住沈一剑的长剑,在他的惊讶中冷冷的将剑硬生生掰断。
“你…以为你是谁。”连气都懒得用,璇右一拳将沈一剑击出,所幸他反应及时,以断剑撑地才不至于被摔个惨烈。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他不敢相信他们两人的距离会有如此之远。这少年明明比他还小的模样。璇右没等他准备好,利用自己的快速闪到沈一剑前,又是一拳击出,这回他有了防备及时弃剑对拳,瞬时间犹如撞击铁板的感觉,痛楚还没传来人已倒飞而出,重重的撞到墙上。
在围观的百姓眼中,俊俏的沈一剑犹如沙包一般,似乎毫不抵抗的在广场上飞来飞去。样子,逐渐走形。蓝鸢哪见过这阵势,其他感觉没有倒是兴奋得手舞足蹈,直叫“好玩”鬼炼在一边“欣赏”的同时还不忘小心照顾着蓝鸢,不让他跌倒或撞上什么的。瞧他那细心的样,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别把他弄死了。”
天璇传音璇右。他的一拳硬生生停在半空,沈一剑已在他的重磅力道下昏迷,恨恨的收拳,他一步一步的走回他们这边,在他身后的石板上留下一串深达二寸的脚印。
“璇右!你好棒!”对于优胜者,还是他们自己人,当然要得到奖励。连鬼炼也无法阻止儿子在手下的脸颊上留下一吻,还好那位置是他可以接受的。
璇右轻轻搂抱少爷娇软的身子,在他们大人的允许时间范围内放开。轻点他的胸口,小心道;“小鸢这里,还痛不痛?”“不痛啦!可是,他应该很痛诶!”指指沈一剑,昏迷过去的倒霉鬼却没人去在意。
“不管他!我们回客栈好不好?”周围的人都在对他的宝贝指指点点,真是让人不爽!“恩!小鸢肚子饿了也!”他扯扯阿爹的袖口,立刻被抱起来。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对少爷这总也改不了的不知是好是坏的习惯无可奈何。
有谁听过,饿了就怎么也不肯自己走路的人?蓝鸢就是一个。后脚自然又由苍月城主收拾,有可以用的自己人,谁还肯揽上这麻烦?
苍月佐的副官可就跌破眼镜了(若那时有眼镜可以跌的话…),被盛传为东方小江湖的少林寺记名弟子的他,不仅耐下性子的安抚一个女人…平日里他最不要碰的女人,还跟一群神秘人物表现出很大的亲近之意。
副官从他的城主反常的态度中,隐约感觉到这群人绝对是那些个平日站在高位,不轻易示人的强大人物。
要不然是不可能让身为城主和一方统帅的苍月佐变色的。他的地位也不低,至少在北方这边可以算排得上号的,但今天,任凭他怎么也搜不出记忆库里有这些人…突然冒出来的强大人物(应该说是组织吧),绝对要注意!
夜里,清新酒楼客房区的内园亮起了久违的灯火,犹如与世隔绝的仙境般,外面酒楼的生意闹得热火朝天,里面却是一片宁静和谐之境。
主客房里,蓝鸢乖巧的熟睡,一双白嫩的小手抓着丝衾的边缘,露出他那张不算漂亮却意外惹人怜爱的小脸,殷红的小嘴随着呼吸一张一合,发出如小猫般细微的呼噜声,两扇羽睫轻轻抖动,一副小鹿受惊的模样。
这样的蓝鸢,是其他人无法欣赏的,一般都只有他爹才能享到这福。而现在,却连他爹也不行了。
玢光贪婪的扒在床边,一双色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紧他们少爷,若是换了平常,他早被他们爱子如命(虽然他们也爱少爷如命)的大人给拖出去鞭刑了。
不过这会儿估计大人也管不着他。少爷…鸢…宝贝…5555真是太太太太可爱了!说不定这是唯一的机会,那么让我…就让我…亲一口吧!玢光迅速扑上去,在蓝鸢的小嘴上“蜻蜓点水”
又快速撤回。左看看右瞧瞧,没事,呼…“其实我觉得,跟屁虫第二的称号该给你和沐贳。”
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空灵的声音。玢光抬头,高大的房梁上正坐着一个人。手掌一挥甩出强劲的“气”将看戏的人逼下来,微笑以对:“如何说?”那人躲开气劲轻巧的落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喝只是放到鼻下闻茶香。
“因为现在全境的人像宝贝命根子一样宝贝他,都是被你们两个从他们生命的新起点之初培养出来的,这些年来一直被潜移默化的影响,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本能,毫不怀疑和迟疑的本能。我这样说对吗?”
玢光不答反问:“那你呢?”“我,可没那个本事大到连你们的意愿都敢违背…我呀,纯粹一书生,你们俩叫我是东就不敢往西,唯命侍从哪…”叹口气,啜口茶,舒服!突然一道利芒闪过,那人猝不及防的被玢光在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
“你个小子。要给贳听到这话,看你不被他修理一顿才怪。”“唔…?爹?”两人说话间,没注意到床上的蓝鸢翻了个身,小胳膊腿儿的压过去没抱到那熟悉的身体,再迟钝的他也该醒了。不过身边确实没有阿爹的身影!玢光和那人赶忙坐到床边,看少爷起来又连忙给他披上外衣。
“阿光,阳?”他们俩怎么会在这里?“我爹呢?”说完要起身,玢光却不让他起来,用外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楼开阳一改刚才风凉+不正经的语气,温柔的安抚蓝鸢道;“大人正在外面跟天璇和他的鬼卫‘比试’呢,叫少爷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蓝鸢一听,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扯开外套更要下床来。“璇又欺负爹!”嘟起的小嘴满脸不高兴。两人无奈的苦笑,在少爷的概念里,只要有超过三人的跟大人比试,一律被视为欺负大人。
可实际情况,是谁欺负谁啊!拗不过少爷的坚持,只好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实,待他们出门后,外面的打斗已经快进入尾声。五比一,他们用的是实打。蓝鸢闷声不想,突然跑出去冲进打得正酣的几人中间。
“鸢!”“少爷!”几声惊喊,打出去的招硬生生收回,但发出去的气劲却已来不及趋散。几乎是反射性的,鬼炼闪身上前,撞开飞驰的气劲将中间的儿子护进怀里,其他七人闪到两人周围,将全部呼啸的气劲击散。
一气呵成的配合,眨眼之间。待到平静,蓝鸢推开阿爹气呼呼的指住开阳的鬼卫:“为什么你们俩也要打我爹!”“少爷,我们没有打大人,我们…”“那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五个人一起打我爹!”
璇的两个家伙是跟阿爹打习惯了,他也不说,可他们也来!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鬼炼因儿子下午时的意外受伤而紧绷的脸经过发泄此刻已完全放松下来,宁静的平和之态让他更显非凡,那飘渺的模样却是展现在这些人面前,丝毫收不到应有的效果。
温柔的亲亲儿子略显苍白的脸颊,抱起他回房休息。蓝鸢在他怀里气鼓鼓的,双手叉在胸前一副我跟你们没完的态势,难得睡醒的小妖也跑出来凑热闹,立起红线头摇头晃脑的向他们示威。大人又要倒霉了。每次不被少爷允许之前就跟他们比试,若单个对挑的话还没问题,但若是混战,就不好解释了。
随着他们修炼程度的加深,虽单个的仍对大人造不成任何威胁,但多人混战的话,他们大人便不那么游刃有余了(要不还不把他们活活给不平衡死),有时候受点小伤是在所难免的。
这样,在痕迹未消前被少爷看到…大人和少爷是共浴的,想不被发现都很难。那看到最最完美的阿爹身上有了瑕疵,他自然不乐意了。再进一步延伸,就是对造成这瑕疵的“罪魁祸首”的不满了。也因此,多人混战在明里是不被允许的。
“你们没有在大人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吧?”玢光颇为担忧。这是在外面,若把少爷的性子给挑起来,恐怕就有点麻烦了。天璇耸耸肩,苦笑道;“这次大人是出全力的。”
言下之意,我们有那个本事在出全力认真的大人身体上留下痕迹吗?他们原本一出手就用御剑术的,心想有五个人呢,而且天璇、璇右和阳右都是他们境内十大高手里的,怎么样也该给大人一个“教训”了吧?想以前他们几个也能跟大人斗个平手的。
但实际情况,却是跟大人越打越没底,在全力的情况下,他们的内力跟流水似的流逝,才一个多时辰就显不济了,而大人却像个无底洞,连基本的疲态都无。
所以打到后来,只得放弃御剑而用大人不怎么专精的近战。才没打一会儿,大人还没开始显落下风,少爷就出来了。
这…璇右恨恨的一拳击到旁的假山上,坚硬的石块立即分崩离析却险险的没倒塌。玢光瞪他一眼,璇右却毫不所畏的瞪回来,重重的哼了一声,突然闷声不响的将身材瘦弱的璇左一把扛上肩头,不理会他微弱的抗议径自回房去了。
“这回火气那么大?”开阳对璇右每每挑战大人的大胆行为感到不可思议。“才止火气大而已,简直要气疯了。加上左表达不出的那一份,他没失去理智找大人拼命已算难得了。”
虽然到最后只有可能他被扁得半死而已。几人又扯了一会儿才回房,玢光还亲自将刚才那假山收拾了,以免留下什么隐患伤了少爷,天璇家的两个疯子以及其他不在场的疯子们不把他给拆了才怪。说到这里应该可以猜出了吧,他们避开蓝鸢群挑的原因。天璇及两璇卫不满他们大人没将少爷保护好,让他受伤落泪了,所以联手向大人表示抗议。
开阳的两鬼卫不若他们气急攻心,还没如此胆大敢挑战他们大人,但一时兴起手痒也加入进去,自然是给鬼炼造成了一定的威胁。
璇右,是被蓝鸢亲自救回的众人当中情况最严重的,虽然他不肯说其他人也不是非要知道(基本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当时他那一身的伤是傻子也能看出,他是被人凌虐到无法再下手了,才扔下悬崖的。
在他身边还有一具幼小的尸体,从外型上已经看不出性别和年龄,璇右在醒来后曾发疯似的抱着那具尸体四处躲避众人,连蓝鸢的治疗都不肯配合,最后被不爽的大人暴扁到半死,才肯安葬了腐烂的尸体让蓝鸢给他疗伤。
但蓝鸢的亲手亲为,对璇右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影响,似乎是某中精神寄托,听天生聋哑的璇左说,他是将少爷当成了他那个在他面前遭受了非人凌虐而死的弟弟,这便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璇右见不得蓝鸢受半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