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分队接近目标的时候,不知道是队长指挥不利,还是队员缺乏实战经验,在那方圆没有几步的墙边大家竟然没有找到门。
只见一棵棵青松枝干低垂,红墙四周尽是积雪,连个脚印也没有。四个人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可供出入的玄关,林森急了,擦着脑门子上的汗迷惑不解地说:“不会啊!
就是这里的,我记得我还见过门口有一个县文化馆立的石碑呢…可是…怎么会这样啊?”杨立功也搞不明白了,眼前分明有一栋建筑物,可是怎么会没有门呢?“不如我们爬到墙上看一看吧!”大勇提议。
“不好啊,教人发现了还以为咱们是小偷呢!”青海反对“咱们再找找看吧,也许是咱们没有注意。”
于是几个人再次沿着墙搜寻,可是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地。“这个地方真邪门!我们还是爬上墙看看吧。”大勇急了。“好是好,可是这墙这么高…”
“搭人梯!”林森脑筋转的快。“不要吧…”大勇绝望地叹道。最后还是张大勇被青海踩在脚下,杨立功再扶着林森爬到青海的肩膀上,他自己没有上,在下面防止这人梯倒塌小心地把着大勇。
林森把头探过墙,下面的人就问道:“你看见什么了?”林森的鼻子尖上粘了一抹雪,瞪着大眼睛回头苦着脸说:“不会吧!什么也没有啊!还是松树!”
话音未落几个人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嘿嘿…你看,我就说他们会搭人梯的,好玩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啪”的拍手声,那一拍来得突然,几个人耳朵一震,眼前一晃,好象被谁敲了一下脑袋一样。
不自觉地一闭眼,再一睁开只见三个人还是贴在院墙上,不过不是在院子外面,而是在一个四方小院里,周围只有四棵青松,东西南北分布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脚印在那树下绕了好几个圈子。
杨立功回头,却见到身后是一个台阶,一个干干净净门脸不大的庙堂门前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十八九岁,戴了副眼镜,文质彬彬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恶作剧的笑。
矮的那个就是张仲文了,他穿着他妈妈给缝的小夹袄,也是一脸开心的样子。“你们往外看什么啊?不都进来了吗?”
张仲文喊道。几个小家伙如梦初醒,慌张地回到地上,摸着脑门张望着四周。就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朱红的大门,一排大大小小的脚印从门外走进来,俨然就是他们自己来时的痕迹。
林森不相信地跑到门外,他看见县文化馆给发的“地方文物保护场所”的石碑赫然立在大门口。只是自己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怎么没有看见它就不得而知了。这几个闯入者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呆呆傻傻地看着张仲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师哥你就是坏,非得捉弄我的朋友一下你才高兴啊。”张仲文走下台阶,那个青年人也迎了下来,笑着说:“小文说今天早上有客人来,没想到是一帮小朋友啊…嘻嘻。”听了这话大家都不太高兴,他们都不小了,十几岁了还被人称呼为小朋友当然不自然。
“大功哥,你们进屋里吧,外面冷。”张仲文来拉他哥哥的手。“欢迎,欢迎啊!”那个被小文称为二师哥的人也很热情地招待他们进屋。一伙人被领进了四合院的西厢房,大家见到热热的火炕都很亲切,争相脱了鞋子爬上去。
那个二师哥拿来一篮子炒熟的花生和瓜子,又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热茶,满开心地说:“我和小文呆在这里都要闷死了,都盼着有几个人来玩呢。”
大家见他随和,也很放松,都以为会见到什么和尚之类的人,可是除了小文和这个年青人之外好象再没有他人。青海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小文,你师傅呢?”
“和公安局局长打了两天麻将没合眼,现在在后屋补觉呢。估计天黑之前是醒不了了,咱们甭管他!”小文笑嘻嘻地说。
“真是有其师傅就有其徒弟。”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还没介绍呢,这是我二师哥,人家可是大学生呢。”小文指着那个青年说。那人只是微微一笑,不过眉宇间那种怡然自得,聪明灵惠的神态较之小文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就是我大功哥!”小文很骄傲地指着杨立功说。
接着又挨个介绍了一下他的小伙伴。只见二师哥抬着眼皮扫视了杨立功一眼,嘴唇抽动了一下,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闪烁了一下,就拍着张仲文的肩膀说:“原来你就是他大功哥啊,我们小文天天唠叨你呢。”
杨立功心里有些不快,心想什么叫“你们小文”他分明是我家的。后来二师哥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大家了解到他是三个师哥之一,今年还在天津上大学,后来他借口有事就走了。
这时候杨立功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来,对小文说:“小文,你姥姥怕你闲着没事嘴里谗,让我把着个给你。”
那是一包杨立功叔叔来看他的时候总给他带的小熊饼干。杨立功自幼就喜欢吃这种巧克力味的甜食,而在这里都没有卖的,小文也喜欢,所以他总用这个来讨好小文。
“是吗?”小文狡猾地闪动了一下眼睛说:“放那吧。我想吃就吃了。”杨立功见了小文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反而很高兴,因为他知道小文对某件事情越是在意,那么他就越是会装得不为所动;他要是很夸张很煞有介事地宣扬什么,只说明他瞧不起或不感兴趣。
几个人玩了一会儿,张仲文找出自己的寒假作业来把自己不会的和不愿意做的都连诱带骗地给糊弄上了,最后对大家说。
“我带你们去看我的宝贝吧!”其实几个人心里早就想在这里探个究竟了,可是主人没有发话谁也不好意思到处乱走。
于是张仲文领着他们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来到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小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锁头,推门说:“请进。”
一股暖风迎面而来,大家马上闻到了扑鼻的清香。原来门里面是一间塑料暖棚,堆满了植物花卉,虽是冬天可是里面却姹紫嫣红,无数鲜花含苞吐露,枝繁叶茂,使得一行人目瞪口呆。
林森的眼镜差一点掉到地上,青海赞叹地说:“小文,这些都是你的?”张仲文虚荣获得极大满足,可是却很平静地说:“这算什么啊…我二师哥的花房里比这要好多了。”
在张仲文的带领下,大家慢慢参观起来。那各式各样的泥盆木架里,花冠如盘,艳丽显眼的是千叶菊,小文把粉色的和蓝紫色的分开来摆放,显得整齐可爱。
在脚下的一排水碗里,三三两两地伸展开婀娜多姿的水仙,青海家里也有水仙,只不过和小文的不同,他家里的是白色的花,叶子也就半米高;可是小文的这个不同,这几棵水仙的叶子都比较短,花也比较小,可是却是银白色的。
张仲文见青海吃惊,就拿来出一根火柴,点燃后靠近花朵,只见那花骨朵慢慢伸缩,瞬息间银色的花变成了透明的金黄色,淡淡奇香弥漫在每个人的身边。“这是什么啊?”青海叫道。“嘿嘿…小意思啊。青海,你知道水仙还有别的名字吧?”
“知道啊,叫金盏银台,也叫天葱…”“是啊。可是我这个不同啊,我的这个叫’天女金银伞‘,平时是白色的,只要一遇热,就会化为金花。”
“天啊,要是我爸爸见了,一定会晕过去的。”青海的爸爸也很喜欢养花,家里的花也不少,可是如今一见,青海觉得老爸那些自鸣得意的宝贝简直就是杂花野草。“小文,以后你也教教我吧!”热爱科学的林森说。
“好啊…”小文又领他们来到一排香气浓烈的花前“Andwhatarethese?”他一得意就爱说英语。
“月季!”连张大勇也看得出来。眼前的花是月季不假,可是那花枝正中的花每一片花瓣最外侧都是鲜红的,而其它地方却是平常的奶白色。
“你们仔细看,那花瓣上的红纹象什么?”大家低下头,仔细观察那花,却发现原来那红色的纹路每一条都是有头有尾,神态逼真的小蛇,游走在白色的花瓣边缘。
“呀”的一声青海又叫了出来。“这就是月季花中的’灵蛇舞‘,哼哼,很漂亮吧?”再接下来,张仲文逐一展示了他的杰作(当然也有他掠夺霸占来的,但他没有说),虽然这群小孩都不懂得鉴赏花的奥妙和道理,但那一盆盆一株株争奇斗艳的花朵真的是让他们见了平生未见以后也再不得见的景象。
什么“雾海虹泉”“鹿鸣草”“星河夜雨”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尤其是张仲文似笑非笑地揭开一个花架上的黑布,那虽然没有绽开,还在沉睡中的洁白的叫做“卷云纱”
昙花,美丽娇嫩的姿态简直就象一场梦,张仲文添油加醋地描述说当早上8…9点花开的时候,六六三十六片花瓣中正中央有花蕊交织的一个星星,吃了就可以成仙…
最后在花房的深处有一堆泥土,上面是一木筐,在水壶和小锯的中间是几棵没有花只有粗大笨拙的叶子的植物,张仲文的一些书本也放在那里。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杨立功问:“小文,这是什么啊?”“哎…我要它烦死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张仲文被说中了心事,很苦恼地回答。“连你也种不好吗?”林森插嘴说。“这是什么啊,又难看又苯,你种它干嘛啊?”青海也说。
张仲文没有理会大家的说辞,苦笑了一下,眼望窗外说:“我师傅说他知道的世界上最难见到的三种奇花,就是佛光雪莲,一种叫做镜中仙的勺药和一种叫做空明七心灯的文殊兰;那佛光雪莲是要它的种子才可以种出来的,现在已经很罕见了,而且要在海拔一千米以上的地方它才会开花。
而剩下的两种花就不同,镜中仙勺药是要把几种不同品种的勺药杂交繁殖就有,我二师哥已经种了出来;而我不服气,我要比他强,我就想把那空明七心灯种出来…”“很难吧?”林森说。
“小文你那么聪明,多试几次就可以了,我觉得你没有做不成的事情的。”青海安慰道。
“哪里啊…你们想得太简单了。我二师哥从七岁开始种植筛选镜中仙的花种,直到他去年年满十八岁才找到三粒种子,他种了两粒,其中只有一粒发芽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