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岁月流逝,见惯了一个个神情迷惘的奴隶,像玩偶一般躺在他脚下任他予取予求;或者乖巧地抬高臀部,象小学生期待老师体罚那样,等着他用鞭子或藤条帮助纠正不良习惯,他觉得自己也慢慢变得麻木,被异化成了一件器物。
面对着那些形形色色的肉体,一个个目光潋滟、扭动着躯体、无声恳请他“把我打到high吧”的奴隶,就像面对超市里的罐头,打开来都散发着同样的防腐剂气味。
不管里面装的是水果还是沙丁鱼,都已经不再有原有的生机。如果奴隶只是一堆嗜痛的死肉,或者等待你训练他排便吞精的小猫小狗,那么调教师也不过就是一根鞭子或按摩棒而已。
欲海翻腾的调教师生涯,一旦变成按部就班之后也就索然无味,曾有的激情渐渐冷却,却在那一双眼睛凛然无惧地盯着自己的时候,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煮沸。
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他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是一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那双眼睛竟然能令自己完全活过来。忍半眯着眼睛看着羽,阳光正照在他赤裸的左肩上,在地板上投下一抹阴影。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真的很像母亲画室里的那幅画。向日葵。忍一向不喜欢那种追光逐日的农民花,太土气,不上档次,花瓣摸起来也没有那种柔软的质感。
可是他能理解母亲为什么喜欢,那金黄色的火焰真的能灼痛人的心灵。
就像眼前这个男子,虽然只是沉默不语地跪在自己脚下,但安静中却蕴含着一种巨大的力量,忍仿佛可以看到,他不羁的灵魂正如奔马般在天地间飞驰。
玩弄这样一颗强悍的心灵,是多么让人愉快的事啊。忍微笑,勾了勾手指头。羽犹豫一下,还是爬了过来,尽管当忍把手放在他头上时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
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粗硬的头发,象在抚摸一只小猫小狗,果然是不太伏贴啊。羽忍住内心的厌恶,目光落在忍的脖颈上,那么纤细的脖子,很容易掐断吧?保存体力果然很重要。
许久不听忍说话,羽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发觉忍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的脖子。”“嗯?”“我的脖子好看么?是不是很细?”
“嗯。这白金项链很配你。”忍哈的一声笑出来,翻身坐起。“你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那里有一份契约,签了它。从此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奴隶。”他唇角一翘,半眯着眼道“比起桔子和巧克力,你恐怕更想正正经经地吃一顿饱饭。”
那是一份常见的奴隶契约,内容是奴隶放弃自己的所有权利,心甘情愿地接受主人的调教,遵守主人的每一项指令,视主人为生命中的一切。羽慢慢看完,脸色居然没有变。
“这种合同在法律上是没有任何效用的。除非我指控你人身伤害,你可以出示给陪审团,证明我是个受虐狂,主动要求你虐待我。”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道:“也许他们会相信,作出对你有利的判决。谁知道呢?”
忍微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这只是一份誓约,提醒你曾经发下什么样的誓言,向我许下什么样的承诺。这东西永远不会出现在法庭上,因为你根本不会控告我。”
他直视着羽的眼睛,缓缓道:“当我打破你之后,你不会认为那是伤害,因为你根本离不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在多少人中间,你的眼睛会永远追随着我,心里充满带着感激、畏惧和深爱。你会祈求我用鞭子抽你,如果那是你唯一能接近我的方法。当我进入你的身体,你会兴奋得尖叫,流下激动和幸福的泪水。你会这样做的。”
羽坚定的信念,在面对着同样坚定的眼睛时有些动摇,但还是摇摇头:“如果你真这样自信,不会要求我签这份契约。”
忍微微一笑:“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吧。”羽注视了他良久,耸耸肩道:“我倒是无所谓,签就签。如果还能换来一顿饱饭,干嘛不签?”
唇边露出一丝揶揄的微笑:“需要我用嘴巴签么,主人?只怕这样的笔迹法庭不认呢?”不理会羽的挑衅,也不理会关于法庭的暗示,忍平静地道:“这次你可以用手。”
羽拿起笔,再次看了下那份契约。在sm如此盛行的今天,这份契约如果在法庭上出示,可能的确会有一定的效果,但那已是自己脱身以后的事了。
而那个时候,自有另一套游戏规则,一套他所熟悉的规则。商海纵横,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合同上签字,但精明的律师或其他因素介入,可以完全改变最终结果,让神圣的法律成为一纸空文。
何况这种playgame式的契约,不过文字组合罢了。羽一笑,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么做的时候,实际上和忍一样,在玩弄一场力量游戏。
羽没有想到,奴隶的饭菜居然比他想象的好。用鸡汤煨的米粥,拌着切碎的红肠和西芹,虽然看起来不象是刚做的新鲜菜,但还是热的。
他努力不去看盛饭的是个狗食碟。忍淡淡地道:“很多人喜欢让奴隶只吃素食,为了保证他们后面干净,其实只要多灌几次肠就可以清空直肠的后半段了。
我希望奴隶能够保持良好的体形,不要一幅面黄肌瘦的样子。不过你饿了几天,吃点粥就可以了。”羽趴下去尝了尝,味道不坏,就是有点咸,大概盐放多了,但他当然不会计较,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因为不能用手,狗食碟又放在地上,他只能跪着用肩头和膝盖支撑身体,脸快贴近地面,臀部高高翘起。
即使吃食不坏,这种狗一样的进食方式也极其下贱羞耻,虽然拼命告诉自己不要介意,脸还是火烧火燎地红了起来。
其实那个人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只是他可以动用一切资源来压制自己而已,双方的力量根本就不对等。
如果彼此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拿着一样的牌…他突然一阵气馁,说是人人平等,什么时候社会上的各色人等真的平等过呢?有的人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有的人只能住贫民窟。
小时候,为了挣到东京的路费和基本食宿,他必须每天四点半起床,才能保证在六点前把牛奶送到顾客家门口,而对于别的12岁孩子来说,只需要跟父母撒个娇就可以了。
不管是外面的大社会,还是眼前的小世界,力量对比从来就没有均衡过。
你不能改变外界环境,就只能改变你自己。就像现在,因为身体虚弱,他只能被压倒、被强奸,被迫象狗一样进食,直到力量对比发生改变。
他专心地舔食着,好像那个姿势并没有给他带来困扰,好像那份咸得发苦的狗食就是世间的无上美味。
风间忍把手放在他臀瓣上,他的身体一僵,不知道是厌恶还是害怕。等了等见忍没有进一步动作,便放松了身体,继续舔食。
忍的手慢慢地在他臀部画着圈,漫不经心地道:“其实人啊,跟动物也没有什么不同。
饿了要吃饭,硬了想交合,动物具备的各种本能,人也一样不缺。本来也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么,人身体里的动物属性,比起所谓高贵的人性来说,一点也不少。”
羽没有反应,舔食的专心程度似乎正为忍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作注解。忍微笑,他知道羽对这番话并不反感,甚至是认同的吧。想起羽一开始要他“人道主义”的义正词严,忍不觉笑了。
这个看起来有强烈道德观和羞耻感的年轻人,却又毫不在乎地立下虚假誓言,摆明就是要背信弃义,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呢?不管怎么说,抛弃文明社会的道德准绳,认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是个好开端。
接下来,忍会慢慢切断他和外部世界的联系,进一步刺激和培养他的动物属性,直到最后,让他完全忘记自己是人。
---挺胸收臀地直跪,膝盖分开与肩齐,袒露出胯下被束缚的性器,双臂上举抱头,露出腋下淡淡的体毛和两侧的肋骨,视线谦卑地下垂,羽这样跪在楼梯口已经很长时间了。
按照忍的要求,他需要保持这个姿势直把那份契约背到一字不错。如果姿势稍有不对,藤条就会毫不留情地抽打在需要纠正的部位,留下一道血红的条痕。
“这是展示模式,每天奴隶都需要以这种姿势迎接主人的到来,直到主人示意他可以停止为止。
这种姿态,你身体的一切隐秘部位都基本可以一览无遗,无论是下身的性器,上身的两乳,还是平常不太容易看到的腋下和上臂内侧,都可以进入主人的视野。”
藤条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羽赤裸的背部:“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无论坚持了多久,肩背都必须挺直。
臀部必须收紧,不能搁在脚后跟上,那是跪坐,不是展示模式。展示模式是为了向主人展示你的体型和精神状态,奴隶必须随时精神饱满地准备为主人服务,愤怒、郁闷、忧愁这些情绪都不能存在,所以你不能疲惫不堪、松垮跨地出现在我面前,”
直到羽以展示模式正确无误地背诵完了奴隶契约,忍的面上才展现出一丝笑容。
“很好,得到我的允许之后,你就可以吻我的脚了,这是奴隶对主人的基本礼节,然后你可以进入存在模式。”
藤条轻轻地把羽抱头的双臂拨下来:“双臂自然下垂,手背在后面,在腕部交叉,好像正等待有人把你的手绑起来似的。
记住,除非有主人的特别指示,你的双手必须放在身体的两侧或者背后,其它姿势都是不被允许的。
你也无权用手触摸自己的身体,因为你的身体并不属于你自己。未得主人的允许,你只能保持存在模式,不可说话。
这是奴隶的一般状态,他们必须保持安静,像空气或者家具一般的存在,而不是跳来跳去的试图做出各种举动以吸引别人的注意。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们生存,仅仅是存在,而不是生活。”
“展示模式、存在模式、以及你刚刚吃饭时用的狗趴式,是奴隶最常用的三种方式,你必须牢牢记住,随时正确的使用。好了,现在你可以过来吻我的脚了。”羽轻轻地吁了口气,俯趴下来,在忍的足尖各自吻了一下。
忍微笑:“现在抬起头来,让我给你戴上项圈。”这是一个黑色的皮质项圈,上面钉着一些金属环扣,式样简单,但看上去很结实。项圈正中有一个银白色凸起的“奴”字,显得特别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