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秋香色小袄粗鲁地撕成了两半。将湖色薄纱半臂“喀”地扯得粉碎。将绿纱小衣“唰”地撕成了碎条。将那具赤裸修长的躯体使劲地抓了过来。揪着春云样的长长黑发,让那一丝不挂的人跌到了自己身上。
从完颜煜嘴里逸出的酒气,直扑到赵苏脸上。除了…在汴京皇宫里被他和太子强占的那一晚,头一回被他这样粗暴地对待,让赵苏又惊骇又恐惧。
看来年轻的皇帝是喝醉了。历代金国君主从不临幸的镜花宫,一大早,金世宗完颜煜偏偏不带任何侍从地大驾光临了。
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倚在窗前看书的人,不由分说地就将人抱起来往床上扔。没有一句以往的亲昵爱语,只是近乎残暴地将被摔得头晕眼花的人剥了个精光。
“煜儿…”赤裸地被按在身上,微噤的苍白肌肤立即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半仰起脸望向那张熟悉的俊脸。
“不要再叫朕煜儿!你这贱人!”带着酒意的谩骂,让赵苏脸刹时一白。心里一痛,下巴却抓了起来。炽热的嘴唇,喷着酒气凑到了耳边。
“苏儿!朕真的是小瞧你了,连太监都要勾引!朕就觉得奇怪,又没有得到朕的什么恩惠,长安怎么肯这么巴巴儿的替朕挡一剑,原来还是为了朕的苏儿哪!他求朕回到你身边!你怎么把他迷住的…”
“啪!”完颜煜的酒醒了一半。摸着被打的脸颊,看趴在身上的人时,脸色苍白,双眼却怒得异常明亮,浑身气得发抖。
“你居然还敢打朕?看来朕真的是把你宠过头了!”借着酒意顺手就在那苍白尖巧的脸上还了一巴掌!将怀中人的胳膊粗鲁地扭到了身后,找不到东西相缚,索性就地取材,用那一把长长如春云般的头发将赵苏瘦白的双腕牢牢捆了起来。
“煜儿!住手!”赵苏惊慌地挣扎,被扭绑在身后的双手使不上力,扭动的细瘦腰肢和浑圆双臀,却只是引出了更狂乱的视线。分开闭拢的修长双腿。小小的金瓶明明就躺在夹纱枕畔,却懒得去拧开它蘸一点玫瑰油。
强行把手指往那紧缩的秘穴里插入。一个月没有被扩张的秘地,顽固地更加紧缩。完颜煜粗鲁地硬伸了进去!“啊!”干涩的甬道被这样粗暴地撬开,赵苏痛得一颤。颤抖着,以往那些被强行侵犯的黑暗记忆倏地涌上心头,使他惊悸地发出尖锐的叫喊:“煜儿!不…”被抓住头发往后扯,呼吸困难地张开嘴巴,被撕碎的绿纱小衣就塞了进来。
“苏儿,你太吵了。”在没有任何滋润的紧窒甬道里一捅到底,粗糙的手指摩擦着柔嫩的内壁,传来一阵激痛。
被堵住嘴的赵苏叫不出声音,只是抵抗地拼命动弹。这反抗的动作显然惹恼了身下的年轻君主,扬起手就给了那扭动的丰实双丘两巴掌,将手指从赵苏臀中拔了出来。松了一口气。虽然被手指强行穿入的柔软内壁和被打的浑圆双臀都还火辣辣地灼痛。
但是下一瞬间就吓得呆住了。再度被强行分开大腿,扳开了臀部,有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碰触到温热的内壁。“唔!”惊恐地挣扎,那个扁平、冰冷的铁器却强硬地撬开了因突受刺激而越发闭合的秘洞贯穿进来!
“唔,唔!”感觉下身快被撑裂的时候,又被更猛烈地往体内一推,赵苏眼前倏地一黑!剧痛的秘处有湿热的液体滑过了大腿。
好痛,好痛啊…身下的人俯在自己耳边说:“这是朕的宝剑剑鞘,纯金做的哦,舒不舒服?”意识昏沉的赵苏已经根本无法细细分辨耳畔的声音。体质敏感的他,对寒冷和疼痛的感受都比旁人深刻,何况此时又痛又冷!
赤裸裸地趴在女婿身上,体内还被迫塞入了剑鞘。感觉完颜煜又猛地一抽剑柄,仿佛内膜脱落般的剧痛里硬物缓缓退出,似乎又有大量的温热液体从臀间淌了下来…
被完颜煜压进锦褥里时赵苏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了。似乎有人在耳畔问自己:“苏儿,你这个时候都在想着谁?”
“苏儿,你一直都是在把朕当成‘他’吗?”赵苏缓缓睁开眼睛。有点呆滞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年轻帝王,他一时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方。
塞在嘴里的绿纱小衣早已被唾液浸湿,完颜煜伸手扯了出来,扔到了地上。可是维持着僵硬表情的赵苏,一时竟无法合拢下颔。费劲地闭上失去血色的丰润双唇。
银线般的唾液就从嘴角溢了出来。感觉温热的舌尖舔上了自己的嘴角,然后炽热的吻就堵上了冰凉的双唇。
被牢牢捆住压在身下的手早已彻底麻痹,头脑也渐次脱离了清明。在下身撕裂的疼痛里和四肢完全的酸麻里载浮载沉的时候,赵苏一时想不起来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思绪飘飘悠悠地,好象是回到了江南那些孤寂的早春。好象是回到了塞外那场燃烧的盛夏。好象是回到了汴京那些疼痛的晚秋。
其实有些记忆不是忘却了,只是被你的温柔封压在了心底。撕开薄韧的表皮,那些陈年的往事啊就源源而出…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从来没有停息过的灵魂的嘶喊,怎样才能找到那个可以救赎我的神…
提心吊胆地独自坐在耳房里做针线,冰蝶却全神贯注地在侧耳听着隔壁房中的动静。一走神下手就不知轻重,好几次误把针戳到了手上,禁不住“嗳哟”一声。该感谢拼死护驾的长安吧?一大早皇上居然就大驾光临了。这里明明是历代金主从不涉足的冷宫啊!
又惊又喜的冰蝶,一腔热情在看见皇上的神态后全冷了半截。从来没有见过喝得这么醉醺醺的皇上,脸色阴沉地撩开了撒花软帘。着实放心不下的冰蝶,伫在门后细听:没有如往常般地叫着“苏儿”的爽朗声音,只是好象有什么东西被摔进床里的沉闷声响。…突然听得有脚步声自卧房内出去了。在掀帘时似乎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快步离去。
冰蝶慌忙出来,隔着长廊上的朱漆栏杆,正看见已走到庭院里的皇上明黄的身影。惴惴地走至垂落银红撒花软帘的卧房门边,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细细攒进呼吸。“娘娘,奴婢冰蝶伺候在此。”没有回答。“娘娘,奴婢冰蝶伺候在此。”房中依旧寂然。
“娘娘!”冰蝶大急,纤手蓦地揪住了软帘。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只听香妃在回答了:“进来罢。…”
一如既往的、柔软低微的声音。只是有些许的疲惫与嘶哑。冰蝶松了口气。掀帘轻快地走了进去。香妃拥衾倚在枕上,裹住全身的浅绛色四紧纱单衾里,露出了瘦削的肩膀。
冰蝶没有看见那苍白肩颈上的深浅瘀青,只是避开扔了一地的破碎衣物直趋床前,急忙抓起扔在床里边的秋香色小袄,替香妃裹在身上。
走近了侍女才发现,香妃的脸色异常地苍白倦怠,左颊上一片红肿。没有泪痕,睫毛却是湿的。春云般的长长黑发,格外凌乱地披泻在床上。
“娘娘…”冰蝶担心地要开口,就见香妃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冰蝶吓坏了,慌忙替香妃轻轻拍着脊背顺气。可是显然比昨晚的发作厉害,香妃爆发似的咳得一发不可收拾。
“娘娘,是不是又受寒了?”冰蝶又急又怕,也只能以自己柔软的娇躯承受住咳得筋疲力尽快要颓倒似的香妃。
最后伴着又一阵剧烈咳嗽声涌出苍白双唇的是一大口鲜血“噗”地飞散在了浅绛色单衾上。香妃也倒在了冰蝶胸前。
“娘娘!”冰蝶吓得大叫起来!夜深了,镜花宫里一片宁静。睡在屏风后面的冰蝶,意识迷蒙里突然猛一激灵。在不远的地方似乎是有人在叩着铜兽门环,接着是院门“吱呀”的一声。化蝶连忙起来,披了袄子出屏风外看时,银檠半残,火焰轻微地在跳动着。
半垂的罗帐里香妃没有动静,想来是正睡得熟。房外长廊上传来低微的说话声,脚步声渐渐近了来。化蝶正在想是谁会夤夜至此?掀开软帘进来是竟是…神色恭敬的守门太监擎着羊角灯笼在前引路,随后进来的是没有带任何侍从的皇上。
“皇上!”摆摆手止住慌忙想要跪拜下去的化蝶,完颜煜只是压低了声音问:“娘娘睡着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位年轻的君王走到了床前,撩开垂地的罗帷察看着帐里的人。
站在侧边的化蝶,正好可以看见帐里侧身睡着的香妃。流动的春云般黑发亦在主人的熟睡里静止般,愈发显得清减的容颜半埋进了柔软的夹纱枕里,左颊上明明瘀红。
新换的荔枝色的单衾,松松地裹在身上。新换的。怎么能不新换呢?清晨听见冰蝶惊骇的大叫,化蝶连忙奔了进来。扶起昏倒的香妃,揭开被衾,…两名侍女全吓呆了。
香妃赤裸的身上瘀痕遍布,裸露的下身血迹斑斑。成片的浊白,干涸的血迹,藕荷色锦褥上竟是鲜红成团。
还有,…那把剑鞘上沾满血迹的宝剑。是不想让侍女察觉自己所受的凌虐吧?所以香妃才把那把冰冷的铁器,连同自己饱受蹂躏的身子,都全裹在了被衾下面。
这份难以言喻的凄惨给化蝶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致于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这具饱受摧残的肉体,其实属于男人。皇上直起身来,依旧将垂地罗帷轻轻掩拢。…看着皇上的背影朝房外走去,化蝶忍不住地叫了一声:“皇上!”
“什么事?”皇上回过头来看她。化蝶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得深深低下头去:…恕婢子失礼了。”
完颜煜也不再说什么,带着守门太监快步出了房门。银红软帘摇晃了几下渐渐重归于平静。暗淡的烛光里依旧是满屋的冷落与空虚。独自伫立在当地的化蝶缓缓抬起头来。刚才那般强烈地冲上心头的意愿是什么?…
“皇上,请您留下!”差一点就这么叫了出来。真是奇怪,竟会有这样的念头。皇上留不留下,又与我有何相干?
化蝶自嘲地笑了一下,回身看见烛焰渐渐微弱,忙拿起铰蜡花的银剪剪断了垂下来的长长烛蕊。银檠上的烛光跳动了一下又复归于明亮。化蝶轻轻放下烛剪准备继续回去睡。
“化蝶。…”化蝶转过身来。有人在叫自己?的确。轻微而嘶哑的声音,但是异常清晰。“娘娘!您没有睡着?”疲倦地点点头,示意化蝶将深悬的罗帐以银钩挽起,香妃吃力地要坐起来。
“娘娘,奴婢化蝶在此。不知娘娘有何吩咐?”香妃闭着眼斜倚在枕上,又缓缓地睁开眼睛。长长睫毛的开启处,在跳动烛光的阴影里分明一片晶莹。
化蝶几乎疑心那是自己的错觉!是那般转瞬既逝。化蝶再仔细看时,那剔透眼珠儿上的水雾却就已然飘散。香妃突然咳了一声。化蝶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只有一件茧绸半臂。连忙为他披上外面的夹袄,化蝶问:“娘娘,您可是要想饮茶?”
香妃没有回答。只是仿佛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似的…荔枝色锦衾下的身躯轻微地在颤抖。“娘娘?”化蝶还想说什么,却被香妃痉挛般地一把抓住了手腕!“化蝶,你…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痛得厉害…”
突如其来的乞求,让化蝶的鼻端倏地一酸!怎么可能不痛?在经历那样的蹂躏与摧残之后!尤其是,慌忙请过来的太医,又被苏醒后的香妃顽固地轰了出去!“娘娘!让奴婢搂着您吧,这样会好受一点!”说完,不由香妃的抗拒,化蝶坐到床沿,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了那颤抖着的躯体。却有珠泪,次第滑落香腮。滴落在香妃丰盈的黑发里,不见了,象水滴隐进悸动的海。
香妃开始有点抗拒,但随即就降服了。反而更紧地偎拢化蝶的臂弯,将冰凉的脸贴近侍女的颈窝,颤抖地汲取着温暖。
就象是暴风雨中迷途的孩子,颤抖着依偎进母亲的胸怀。明明知道依偎的怀中的人是个年长的男子,但是用力搂紧那投靠在自己怀中的瘦削躯体时,自化蝶心中渐渐濡染开来的感觉,却是几近慈母的怜爱!
她低下头去看着紧紧偎在自己胸前的人,痛苦的颤抖已渐渐平息,苍白的脸容也宁静了下来。那一头春云般的浓郁黑发,瀑布般地垂挂在床沿。轻微的暗香,氤氲着悄悄弥满心间。
烛光无言地摇动,万籁俱寂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直到银烛又已斟满珠泪,长长的烛蕊又垂下来浸进了蜡油里,生怕蜡烛熄灭,化蝶想再去剪一剪,再低下头去看怀中的香妃时,温顺地偎在胸口,呼吸平稳,看来是睡着了。
化蝶将香妃小心地扶到床上躺好,替他盖好锦衾。轻轻活动着酸麻的双臂,正想把罗帐放下来,香妃突然睁开了眼睛。“锦园?”“锦园,是你吗?…你原谅我了?”化蝶呆住了。香妃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化蝶。
是不是想起了那不知是属于哪年哪月的往事!苍白的脸上也淡淡地浮上了红晕。还着急地伸出了手来,象是想要,抓住一场早已成为过往的梦境。锦园是谁?化蝶莫名其妙。
但随即眼疾手快地将那只想要拉住自己的手给抓住,重新塞回被里,并牢牢地液好锦衾。“锦园?”见香妃还不死心地一个劲儿管自己叫“锦园”化蝶啼笑皆非,只得柔声道:“娘娘,您认错人了。是奴婢化蝶在此。”
“噢…”见香妃一脸失望,化蝶又有点不忍,只得道:“娘娘,都凌晨了,快睡吧。”香妃呆呆地看了化蝶一阵,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化蝶立在床边,听着香妃的呼吸再次渐渐平稳,才放下了罗帷,又去剪亮了蜡花,蹑手蹑足地回到了屏风后面的床上。
锦园是谁?满腹疑团的化蝶,想着想着也坠入了梦乡。镜花宫内,一片寂静。远处隐隐传来大殿正门报晓的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