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他还是戴上了安全套。一想到这将是小羽回来后他们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做爱,他就浑身燥热,心跳加速,跃跃欲试的性器抵住了羽的肛门附近,迫不及待地要进去寻幽探胜。
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清孝抬起头来,便见着羽正专注地盯着他,一瞬也不瞬,神情说不出是快乐还是悲伤。
如果目光也是有形质的话,他脸上一定给刻出了花。清孝被那目光盯得有些发毛,道:“你怎么了?”羽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眼神奇异,喃喃地道:“能见到你真好…是你,不是别人…”
清孝只觉得要再被那双眼睛盯住,自己一定会阳痿,事实上已经有点这迹象了。他尴尬地道:“当然是我。嗯,你能不能闭上眼睛?我…”
他正在寻思应该怎么解释,羽笑了笑,已经闭上眼睛转过脸去。清孝舒了口气,省下了多余的话,正待有所动作,却见羽干脆连身体都转了过去,背对着他,微微翘起了臀。
缠在腰上的床单因这个动作而滑下,于是整个雪白挺翘的臀部都出现在清孝眼前。
清孝头脑中轰然一震,要命!他对饱满结实的屁股最没有抵抗力了,那种摸起来紧绷绷又有弹性的质感总是让他迷恋不已。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迷恋,才让他最终决定挑选一位男性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而不是一个腰肢柔软、丰乳肥臀的女人。
他一手压住臀部的刺青,这样他就可以不看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图案,一手挤了点润滑剂,手指探向羽的后穴。羽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几乎还没有在空气中传播出去就已经结束。
敏感的身体随着手指的探入而起了反应,清孝可以感觉到内壁的骤然紧缩,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指,仿佛不肯让它就这么离去。
但他还是坚定地把手指拉了出来,在自己的下体也抹上一点润滑剂。隔了一层安全套,润滑剂的冰冷带来些许刺激,却让他的性器更为昂扬。
他恶意地用它碰触羽的大腿内侧,让羽感受到自己的激情和愉悦。羽顿时羞得从面颊到耳根绯红一片,随即不满地哼了一声,似乎对清孝的行为很是着恼。
清孝觉得他那神情真是可爱之极,肉体接触因此在温暖中多了几分天真的趣味,象是在同自己豢养的小动物嬉戏一般。
清孝忍不住笑了起来,性器灵巧地一滑,便进入了羽的体内。虽然涂抹了润滑剂,孔道仍然出乎他意料的紧窒,才进去半寸便卡住了,挤挤挨挨的肌肉仿佛在阻止他的进一步侵入。
清孝觉得难受之极,他的下体胀得发痛,快到了爆发的边缘,却难以找到突破口。
安全套和润滑剂让一切接触变得滑不溜丢,象穿着雨衣洗澡,感受得到花洒下水珠下坠的冲击却感受不到直接冲洗的快感。“呃…”他双手扣住羽的腰,用力往后拉,想让自己进入得深一点。可那东西就像一条笨头笨脑的鱼在长满青苔的石头前钻来钻去,就是不得其门而入。
一沾即走的刺激让他快要疯掉,下体已经膨胀到了极限,而更有滑出的危险。
为了疏解自己的欲火,他不耐烦地狠命揉捏着羽的腰臀和大腿,感受到对方柔嫩细致的肌肤在他带着硬茧的大手下颤栗,甚至可以感受到细小的汗毛在他粗鲁的碾磨下伏倒。
这时羽曲起双腿,跪趴在床上,臀部便自然而然地抬高,形成犬类伏地的姿势。因这体位的突然改变,闭合的孔道打开了,肉刃陡然刺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处。
润滑剂的作用让这种前冲缺乏摩擦的阻力,迅疾狂猛,几乎可说是一插到底。这骤然下陷的冲击让两人都猝不及防,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又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戛然而止。
清孝觉得自己象随着20层楼上突然坏掉的电梯忽地落下,差点魂飞天外之时双脚已落到实地。
这意外而强烈的刺激让他几乎当场泻出来,清孝又羞又恼,以加倍狂野的攻击报复着那个耍花招让他丢脸的爱人。
他把肉刃拉扯出大半,带着巨大的力道毫不留情地刺入对方体内最柔嫩的地方,他感觉空气在燃烧,喉咙干渴无比,现在除了性他不能再想到其他东西。
一连串的抽插、穿刺、撞击,力量之大,让羽的身体也跟着摇晃起来。
仿佛不堪承受清孝的大力挞伐,他发出一些破碎的呻吟,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得不握手成拳来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头往后仰,主动移动着身体来迎合清孝的欲望,全身的肌肉都已拉紧,脚趾勾起,将本已皱成一团的床单弄得更乱。
对方的热情回应让情焰燃烧得更为炽烈,清孝干脆地挺起腰,于是他的昂扬再一次深刻地刺进对方的身体,大幅度地跳动着,浓稠滚烫的体液随即喷发而出,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略带腥味的男子雄性的气息。
这时他听到了羽的一声惊呼,但只叫了半声便止住,留得一点尾音颤颤远去。
清孝满足地躺到羽的身边,仍然沉浸在交合后的愉悦里。他笑着推推羽的后背,道:“喂,你感觉怎么样?”
羽没有立刻回答,喘息了一阵子才道:“很好,你很厉害。”清孝得意地道:“那当然。我也觉得这次感觉特别好。”
换来对方一声嗤笑。清孝不以为忤,兴致勃勃地继续道:“真的呢,我发觉我特别喜欢后背式,我想我是爱上你的屁股了…”“啊?”“怎么了?”“没什么。”
“才不是,一定有什么。”
清孝不依不饶地支起上身,握住羽的手臂,道“告诉我,不然我还干你,干到你求饶为止。”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嬉笑着回应。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本来想说,下一次能不能换个体位,让我能看着你的脸…让我知道是你,不是别人…”
清孝微微一怔,他忽然发现指尖所触,羽的身体仍然冰冷,自己的热度竟然没有传递给他半分。
清孝心头一动,猛地使力,将羽整个人扭过来。这时他看到了羽的性器,仍然温顺地依附两腿之间,柔软而安静。
羽不安地挣扎着,眼神躲闪,这更坐实了清孝的猜测。好似大热天一股冰水直浇头顶,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掰开羽紧握的双手。
…那掌心已被指甲刺出鲜血。心在这一刻骤然冻结,清孝安静地道:“这就是你说的很好?”
羽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清孝无言地转过身,良久,猛地一拳擂在墙壁上,哑声道:“刚才我是不是在强奸你?”羽震惊:“清孝!”“难道不是么?”
清孝的神色,看来竟是异样的平和“你还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事情么?”羽的面色霎时间变得更为苍白,眼眸因此显得更为幽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他沉默了很久,慢慢地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很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我没有流血,没有受伤,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之所以会这样,我怀疑,怀疑…”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上浮起一丝扭曲的微笑:“…我怀疑是我的身体已经变了。大概真要人抽上几鞭子,才硬得起来。”
清孝静静地看着他,阖上了眼皮,淡淡地道:“我或者很粗心,但不是傻瓜。如果只有你说的这个原因,你手心里的伤痕又是怎么来的?”
他霍地睁开了眼睛,眼里有极深刻的痛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
他的眼神冰冷锐利,但比那眼神更让羽无法忍受胆寒的是他眼中的疼痛。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羽全身都发起抖来,好半天才嗫嚅着道:“对,对不起…”
清孝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自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别过脸去,稳住了心神,低声道:“你,你是不是一直只是在逗我高兴?从浴室里的玩笑到…”
他只觉喉咙一阵刺痛,无法继续说下去。羽沉默着,慢慢伸出手去碰碰他的手,见他没有缩回,便一把抓住,握得紧紧的,勉强笑道:“别这样。你以前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
清孝没有说话,无法排遣的悲哀在心头越积越深,他静静地看着羽,眼里渐渐涌出泪水。
羽百感交集,苍白的面上浮现出一缕微笑,向他依偎过去,低声道:“别为我难过。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呢。”
清孝木然不动,第一次没有伸手搂住他作为回应。很久很久,他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怔怔地凝视着天花板,夜间微凉的空气包围着他。
在不可见不可触的虚空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仍然存在,超越一切而又广漠无涯,让人心就这样凉下去,凉下去。羽安静地蜷缩在他身边,似乎已经睡着了,或许只是伪装,他已经不想去分辨。
那是他最爱的人,他正与之肌肤相触,他可以闻到那味道,感觉到那体温,却象碰到床柱或者墙壁一般,毫无存在感。
他在黑暗中倾听着爱人的呼吸,只觉前所未有的孤独。时间象黏稠的血一般从身边慢慢流过,黑夜如此漫长。
他以为自己会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但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睁开眼时已经天亮,窗外静静地下着小雨,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清孝一惊起身,但上身才欠起一半,便觉头晕眼花。他呻吟一声,扑通一声脸又埋进枕头里,好半天才慢腾腾地爬起来,睡了一觉竟比没睡还辛苦。
他简单洗浴了一番,冷水的刺激让他精神稍许振作了一些,跨出浴室时感觉已经好多了。细雨驱走了夏日的炎热,早晨的空气湿润而清新,随风飘送过来阵阵香草和蜂蜜的气息。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走进厨房,果然见到羽忙忙碌碌的身影。听到他的脚步声,羽回头灿然一笑,道:“你起来了?休息一会儿吧。我在做你喜欢吃的曲奇饼,再过十五分钟就好。”
清孝苦笑一声,一屁股坐到餐桌旁,揉了揉太阳穴,咕哝道:“一大早弄什么曲奇饼?烤两片面包不就行了。”
羽停顿了片刻,装做没听见,给他倒了一杯果汁,道:“饿了么?先喝点果汁好么?或者你更喜欢牛奶?”
一股无法言明的愤怒在心头升起,他用手指插进头发,使劲摩挲着头皮,终究还是不能再忍受下去,霍地站起身道:“你别忙了!我们需要谈一谈。”
羽微微一震,掩饰似地笑了笑,走过去看烤箱,轻松地道:“这几天你累坏了吧?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但你需要多休息…”
清孝并不理睬,大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硬拖过来,按到椅子上坐着,沉声道:“我叫你别管那些,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这很重要!”
羽吓了一跳,张大眼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清孝吸了口气,假装没有注意到,现在不能心软。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到羽对面,把果汁一饮而尽,自觉心气平和。他清了清嗓子,直视着羽,诚恳地道:“也许我们早就该谈谈了。小羽,我一直想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把我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