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对方难舍难离的情意,清孝的攻击越发狂猛。血液在奔流,激情渴望挥洒,而阿零鼓励着他的刺入,主动移动着身体以配合他的动作。
驯服的肉体在他的驱策下舒展开来,像柔软的布匹随风舞动。清孝听到地毯随着阿零的躯体移动而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感官在此刻变得分外敏锐。
爱欲的气息散入空气中,奴隶的肉香混合着雄性的汗味,芬芳犹如盛开的罂粟。他听到那低低的喘息声,是为自己的雄伟而惊叹臣服,并贪心地继续索求。
对方的环状肌正紧紧吸附着自己的肉刃,一阵阵深情款款的紧缩带来甜蜜的折磨。是越来越彻底的征服,也是越来越严密的禁锢。他们纠结缠绵,象火遇上风。
太阳仍在气势汹汹地炙烤着大地,空气热得有炒麦子的味道。阿零完全被开发过的身体已是汗水涔涔,象熟透得快滴出蜜汁的热带水果,散发出阵阵动人的甜香。
玲珑有致的背脊一直连着臀部的沟,在尾骨处突然顿住。浑圆的臀部被拍打成艳红色,在那神秘的双峰之间,沉埋着他的欲望之源。于是甘心沦陷。于是彻底失控。他不想再象那个雷雨之夜,下身肿胀得发痛还得自己一个人DIY。
或者象那个明媚的午后,眼馋着色香味俱全的小奴隶,就是吃不进嘴。长久的禁欲似乎就为了这一刻,让肉欲的狂欢宛如闪电般彻底击毁理性之柱。
他压制得多辛苦,爆发便有多猛烈。他再次将那奴隶压倒在地,疯狂地亲吻着,吮吸着,甚至啃咬着,在那具完美的身体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红痕。这一刻他只想缠绵到死。仿佛承受不住他的大力挞伐,阿零的叫声已变得喑哑模糊。
被汗水湿透的黑发,随着身体的上下起伏而狂乱地摇晃。臀部却被清孝牢牢握在掌中,钉死在那根滚烫的物体上。
一次又一次激烈的交合,似乎内脏都要在这样的激情中破裂。在令人痉挛的猛烈摩擦中,阿零发出一声哭泣般的呻吟:“啊,主人!”
那似赞叹又似敬慕的语气是最好的催情剂,即时撩拨出狂热的火焰。被炽热包裹的昂扬欢快地跳动,滚烫的欲望尽数喷射而出,仿佛万丈悬崖边缘的一次失足,危险而放肆,但有飞翔感觉。
那一撒手的快乐,无以伦比。飞翔。坠落。死亡。近乎死亡般温柔缠绵的感觉包围着他们,象炎炎白昼过后清凉的夜风。
事实上,当时的确已经入夜了。太阳已经收起了烈焰,疲惫地交出了领地。淡青色的夜空中,已经稀疏地出现了几颗星星。他们仍然互相拥抱着,但已经不带有性的意味。
在激烈的、几乎无节制的性爱之后,清孝几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阿零看起来更糟。他瘫倒在地毯上,柔若一滩春水,好像连一个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身上全是爱液,他的,还有清孝的。所以清孝只好自己挪动身体,伸出双臂抱住他。虽然那拥抱如此虚弱无力,但毕竟是一个拥抱,可以解释成许多含义。
也许作为主人不需要致歉,但清孝仍想说点什么。性爱过后的大脑昏昏沉沉,他正在组织语句,突见阿零的面上展现出一丝微笑。是的,微笑。阿零不是没有笑过。作为奴隶,笑容几乎是他每天必须挂在脸上的。
但表面的笑容掩饰不住内心的凄惶,那种患得患失的悲哀渗透进那笑容里,快成了他的招牌表情。
清孝还从未见识过他展露出这样真心的、明媚的笑容。…那是一种几乎类似于自信的笑容。他是在为自己而笑。全心全意地为可以取悦自己而笑。笑得那么单纯,那么真挚,那么满足。
清孝简直从未见过比那更美的微笑。大学四年里,这个小师弟的笑容总是透着一丝忧郁,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是为什么。
在那个地狱般的调教所里,他们互相拥抱、亲吻,那笑容也是真心的,却笼罩在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从未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压力,只是微笑。为他而微笑。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快溶化在甜蜜之中了。道歉已经是不必要的,解释都已经多余。他轻轻环拥着爱人,同样报之以一笑:“真是糟糕,我估计我们得换个地毯了。”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那小奴隶一脸幸福地躺在他宽阔的胸怀里。沾染着爱液和汗液的肉体,在日渐暗淡的光线下闪动着一种诡异莫名的光泽。
清孝打量着怀中的爱人,他已经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濡湿的头发,潮红的面颊,似乎仍沉醉在激情的余韵中。
修长的四肢汗水淋漓,象湖底能缠死溺水人的水草。笔直流畅的背脊下面,就是浑圆的臀部。仍然是红亮亮的,皮肤简直薄到透明。清孝盯着那里,心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句话。
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热衷于露水情缘的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爱情好像萤火虫,最亮的部位一定是屁股。”
---清孝这顿早餐吃得很不舒服。阿零就跪在他身旁,按他的要求用手拿刀叉吃饭,出于卫生的考虑还戴上了塑胶手套。
很久没有使用过刀叉,阿零开始显得有点笨拙,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他把三明治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用叉子送进自己的嘴里。但他显然并不开心。对他而言,从主人手里取食、顺便吮吸主人的手指,才是奖赏吧。
如果主人因此而情动将他压倒,他便更加开心,小猫似的挥舞着爪子欲推还拒,漆黑的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试过一次清孝便深深地鄙视自己,再也不肯上钩。这让阿零很失望。虽然他还是很顺从地按清孝的吩咐努力照做,但情绪都一眼看得出来。
打破之后的阿零就象个小孩子,一切天真烂漫得透明。如果有什么让清孝高兴的,大概也就是不必象以前那样患得患失地猜测对方怎么想了。
看他吃两口便开始搔首弄姿地摇动屁股,清孝真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不过想想上次一顿巴掌打屁股搞到擦枪走火的糗事,清孝只好背过身去不理他,由得那小奴隶一个人在地板上发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但一想到那天他居然会从打屁股中感觉到兴奋,清孝就觉得可怕,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住着什么恶魔,也不知道那恶魔究竟在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
他是厌恶SM的,尤其目睹爱人受到那样惨无人道的摧残,他觉得自己一看到性虐工具就想呕吐,完全是本着治病救人的决心,才去研究一下SM的手段和主奴心理。
但为什么他自己竟然会在惩罚奴隶的过程中得到快感呢?那快感还如此强烈?
当然,可以解释成他已经禁欲得太久。一个健康男人,怎么可能每天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赤身裸体不动心。从来没有那么长时间和阿零肉体接触过,一时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吧?然而仍然会不安。
纵然记忆可以模糊,心头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的。那柔嫩软滑的臀部带来的质感,后来变成艳红色的视觉冲击,以及拍击肉体时那种酥痒难耐的感觉,回忆起来竟是异样的甘美,甚至越是回味,越是窃喜。
那种近乎渎神的快乐,宛如恶之花在心头越开越旺,让他战栗不已。好多天了。阿零那红彤彤的屁股在淡青色的夜空下幻化成魅人的影像,一闭上眼睛,便会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实在讨厌这种感觉,越发想离辐射源远一点,清孝干脆端了茶杯到露台上去看报纸。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但已能感受到上升的暑气。扑面而来的凉风里也带着让人倦怠的沉闷之感。
他喝了一口绿茶,拿起报纸翻看。略带苦涩的茶香回味清甜,驱走了脑海中那幅恼人的景象,多少平静了一下他的心绪。
这时,报纸上的一行大字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人人都是虐待狂?他怔了怔,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越看越是心惊。
这报道是关于斯坦福大学一位年轻的心理学教授津巴多所做的实验。他在斯坦福大学心理学系大楼的地下室里建起了一座模拟监狱,招聘了24名自愿者,一半充当看守,一半充当囚犯,以观察他们在极端环境下的反应。
实验为期2星期,24名自愿者都经过一系列医学和心理学测试,证实没有犯罪前科,身心完全健康。为求逼真,所有的囚犯都用番外标志,并戴上脚镣。然而在第一个晚上,囚犯便开始不满抱怨。
感觉受到威胁的看守开始研究让囚犯屈服的方法,从言语辱骂,用灭火器喷射囚犯,关禁闭,不允许上厕所,到剥光囚犯的衣服,让他们空着手洗厕所,手段逐步升级,虐待狂倾向日益明显。
到了第六天,局面全面失控,囚犯在酝酿越狱,而看守竟然发展到了强迫囚犯模仿动物性交的地步,暴力和侮辱至此已无以复加。
津巴多看到这一幕震惊不已,当即宣布实验终止。囚犯们顿时如释重负,而看守却已经贪恋上得到的权利,不愿意放弃。此时再做调查,三分之一的看守已显示出“真正的”
虐待狂倾向。清孝蓦地将报纸放下,因为过于用力,茶杯里漾出了一些茶水。
他稳定住心神,继续看下去,文章最后是津巴多教授对这个只进行了短短六天时间的实验所做的评价,认为每个人都有潜在的虐待狂倾向,只是等待适当的机会激发而已。
特别当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职责的时候,折磨他人便会变得心安理得。看守穿上制服便会觉得自己有责任看管囚犯,那么自己呢?是否也过于沉溺于主人的角色,以至于迷恋上惩罚游戏而不能自拔?
他盯着报纸,一时竟不能判断。自己是个意志坚强的人么?他从不怀疑这一点。
可是一碰到和小羽有关的事,他总是会陷入自我怀疑的泥沼。毕竟曾经有过失误,他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这关系着一个人,一条命,而这个人正好是他宁愿失去全世界也不愿失去。阳光渐渐强烈,夏日的绿草坪吸收着热力,散发出一种干燥的尘土味道。
清孝躺在靠椅上除了一会儿神,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扶手。盛夏的阳光让他有些晕眩,他决定去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
清冷的水花泼在脸上,带来冷沁沁的凉意。清孝凝视着镜中自己那张端正得有些严肃的面孔。
浓眉平而直,纵然还带着水汽,也没能增加一点柔和之意。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双过分冷锐的眼睛,特别此刻毫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样子,似乎任何胆敢拦住他去路的事物都会在这样的目光下灰飞烟灭。
清孝深深地吸了口气,用沾水的手指在镜子上划了一道,于是那双眼睛便被水痕所遮没了。
但剩下的部分组合起来,还是没有一点点浪漫的迹象。那棱角分明的线条直让人想起美洲开拓史上那些残酷无情的西班牙殖民者。
清孝摸摸下巴,喃喃地道:“难道我就那么象个虐待狂?难道我骨子里真的是个虐待狂?”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下体,掏出那个令他烦恼的欲望之源。那东西柔软地依附在他的腿间,看起来异常服帖听话,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但这可能是全身上下他唯一无法控制的东西,也许还会反过来控制他。
他常年修习忍术,胳膊上的肌肉都可以扭曲改变,但就是没办法奈何这二两肉。也许还是有办法的。清孝记起了可以通过自我催眠的方法压抑自己的某种冲动。
他闭上眼睛,调匀呼吸,渐渐进入冥想境界,默念着:“那是毒蛇是毒蛇是毒蛇…”手缓缓向下探,快接近胯下时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抬高,似乎真要接近一条毒蛇。
这一怔神间,清孝也不觉瞪大了眼睛,再看时那器官还是很无辜地悬吊在那里,纳闷着主人在发什么神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清孝总觉得看起来尺寸好像小了一点。算了算了,就算是虐待狂,也比阳痿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