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雪卿吩咐着身边的侍卫,同时略过了雪雁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恒夜不置一词,却将呈于面前的纸笔全部扫落。
“皇上不要发脾气吗,你就不怕吓着雪妃吗,她现在正怀着你的骨肉呢。”董雪卿轻笑道,舒坦的坐到了一边的太师椅上。“董雪卿,你不用拿我来威胁皇上,你!简直不是人!”
董雪雁渐渐也看清了形势的危急,她厉色说道,即而又转向恒夜,语气柔中带刚“皇上,你不要管臣妾了,江山为重呀…啊!”话音骤然中断,站在她身边的侍卫狠狠的掴了她一掌。
“住手,好大的胆,”恒夜气急攻心,龙颜变色,锐厉的目光看向还在一边微笑的董雪卿“董雪卿,她是你的胞妹,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董雪卿端起一杯香茗,悠闲的品着,对恒夜的愤怒熟视无睹。
“皇上,你再不写,微臣可要请你看点更精彩的了。”一丝阴冷的笑意闪过,董雪卿作了个继续的手势,几个粗壮的武士开始撕扯董雪雁的衣衫,雪白的肌肤逐步暴露人前。
“啊,不要呀!”雪雁带着哭腔的声调响遍了偌大的未央宫。恒夜青筋暴露,拳头捏得喀喀响,却偏偏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好了,还不够刺激,你们几个为什么不尝尝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的味道呢。”董雪卿媚媚的看着恒夜的痛苦,又下达了更过分的命令。几双大手开始在雪雁光滑的身子上摩挲起来。
“不,不,三哥,我求你了…”董雪雁一边作着无用的挣扎,一边悲哀的恳求着。“住手!”恒夜吼道。“好了,皇上要拟旨了,你们安静下来。”
董雪卿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拍了拍手示意武士们停止行动。恒夜走到了御桌前,没有一刻犹豫的书写起来。大厅的空气几乎紧张得凝固了,董雪卿眼中的哀伤却越来越浓烈。
“砰”的一声,所有人都呆住了。
“雪雁!”恒夜冲到了倒在地上的女人身边,董雪雁的额头上淌着鲜红的血“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朕可以不要江山的…”
“皇…上…我,我不傻,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妥协,…我的身体永远只属于你,永远…”董雪雁的话语越来越轻,大眼睛渐渐盍上了。
“雪雁…”恒夜有力的拥着那柔软温热的身体,低低呼唤着,身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虚渺。董雪卿从太师椅上缓缓的站了起来,惊讶闪过那冰霜的容颜。
“皇上,请节哀。”董雪卿保持着平静。但无法抑制的妒忌之情慢慢从心底里涌了出来,足以淹没他仅剩的心智。“带皇上和雪妃下去吧。”董雪卿命令道。几个侍卫怯怯的靠近着恒夜。
“滚开!”恒夜怒喝道,他抬头深深的看了董雪卿一眼,随即抱起了雪雁。“皇上,赶来救驾的御林军被一群身着黑衣的队伍包围在宫外,臣无能,臣无能呀。”
御林军的副统领赤项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匍匐在恒夜的脚下。恒夜漠然的看着前方,侍卫们自动的让开了道。
“董雪卿,朕是永远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如果你要夺权,就必须杀了朕,拭君,你敢吗?”恒夜冷笑着说道,抱着董雪雁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董雪卿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侯爷?”一个近臣试探着“您放过皇上?”
“他这么伤心,难道我还能留住他?”董雪卿淡然的说道,他转过身体,向刘先等亲信吩咐了几句话,然后疲倦的向后殿走去。
“董大人。你,不去看看皇上吗,我让小顺子几个去跟着了,他们说皇上抱着雪妃进了勤政宫,就关上门,不让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了。”
圆圆看着董雪卿呆呆的坐着,忍不住提醒道。董雪卿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
“董大人,大事不好了…”小顺子从门外没有任何通传的冲了进来“皇上他,他开始吐血了,意识模糊,陈公公几个正哭着让传御医…”
小顺子的声音有了些哽咽。董雪卿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漂亮的眼睛从来没有如此的哀伤和黯淡。
他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握得紧紧的,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战抖着。不知过了多久,又一个通传的宦官走了进来。
“皇上,他驾崩了。”董雪卿无语,泪水失控的淌落,衣衫尽湿,紧握的右手渐渐松开,一只极小的青瓷花瓶跌落在地上。这时,刘先出现了。
“许严在殿外,他说想见你,宫中的情势乱极了。你要不要?”“你见过茹妃了?她和皇太后怎么说?”董雪卿止住了眼泪,冷静的问道。
“茹妃当然很开心,她就是现今的皇太后了,至于皇太后,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晕了过去,茹妃正在看护,她说,…只要保证她们母子的地位,你的要求她都可以答应。”刘先答道。
“朝堂中的太后一党,还有那些忠实的老臣们呢?”董雪卿接着问着。
“许严的各个分舵主已经包围住了所有京中官员的家宅,他们一时都无法行动,当然我们的人和东方等几位将军也赶了过来,带了不少兵,说是支持董大人的新政和小皇上登基,但我看…都有狼子野心,不好对付呀。”刘先忧心忡忡的说道。
“你带着侍卫军和收编的御林军几路人马看住东方几个的军队,和他们对持下去,等到恒瑞登基后,这些就不存在问题了。
还有,传令下去,只要是维持小皇上近期安全的兵将,皇上登基后,立即重重有赏!”董雪卿深思熟虑的说道。“还有,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许严,让他先控制好目前的事态吧。”
说完这句话,董雪卿抬腿走出了未央宫。勤政宫内一片凄凉和哀号,恒夜静静的躺在黄金制的棺材中,按照董雪卿的授命已经封棺了,董雪雁则被安置在傍边一口较小的棺材中,皇上的近侍宫女和宦官全部跪伏在一边,数十个后妃浑身缟素,不断的哭嚎着。
看到董雪卿在众多侍卫的跟随下走了进来,所有的人停止了哭泣,怨毒无比的盯着他,但不敢冲撞起来。
董雪卿旁若无人的走近了,没有一丝表情的凝视着那口沉重得可以封闭一切的棺材。“皇上驾崩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董雪卿转向一边的御医。
“小臣,没有听到什么,皇上在剧烈的吐血后,好象很疲倦的睡了过去,没有一丝的痛苦,但很快就没有了气息。”御医老实的回答道。董雪卿点了点头,面向跪倒在地上的众人,沉沉的说道“皇上因悲痛过度,吐血身亡,大家就不要太过哀伤了。”
“你胡说!皇上明明是你毒死的!”陈公公雌鸡般的声音尖锐得刺耳“董雪卿,你…”“给我拖下去!”董雪卿皱着眉头吩咐道。马上陈公公被架了起来,强行的拖出了殿外。但一路上,骂声不绝。“董雪卿,老夫和你拼了!皇上对你恩重如山,你居然…”
…董雪卿环视着那些视自己为仇人的内侍,娘娘们,不轻不重的说道:“皇上是哀伤吐血而亡的,我再说一遍,如果有哪个人胆敢再胡说诋毁,我绝不轻饶!”
说完后,他下命道:“雪妃葬到后妃的群墓中。皇上也即刻入土为安的好。义陵早就建好了,不用什么仪式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两年后,慈宁宫“太皇太后,请用膳。”两个宫女正在劝说痴痴呆呆的皇太后吃饭。
“呵呵,布老虎,做小鞋,娃娃穿了笑哈哈…”皇太后摆弄着手中的几块花布,嘴里念念有词,时而大笑,时而啼哭。
“太皇太后的疯病好象越来越严重了。”董雪卿站在房间的角落,皱着眉头,询问着太医。“是…她不肯吃药,每天嘀咕些莫名其妙的疯话…小臣”太医畏畏偌偌的解释道。
“哼。她这样也许对谁都好。”董雪卿冷冷的轻笑道,拂袖而去。太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冷汗。
这个在两年前通过逼宫,扶助幼主登位的永乐侯如今可是朝中名义上的监国,实际上的君主。
他的风格和已故的先皇截然不同,他城府极深,心思缜密,表面上温和甚至动人,可骨子里心狠手辣。是典型的笑里藏刀。当年先皇突然驾崩,他独揽大权,雷厉风行的将小皇上送上皇位,用刚柔并进的手腕平息了边疆各驻军将领的野心,收服了倔强的众多老臣。
当然他在众臣和先帝的灵位面前发下了重誓,他担任监国直到皇上恒瑞满十六岁为止,到时要将所有的朝权和兵权全盘交还给皇上。
是不是他对当年的先皇始终报有感情和愧疚?先皇的死到底是否和他有关?
这些个问题谁都想到过,可谁也不敢说出口,当年的皇后茹妃担负着恒瑞的教养,可不到半个月就自缢在自个儿的房间里,董雪卿的解释是皇后爱夫至深,甘愿到地下陪伴先皇。
唉,又有谁会去追究真假。从此,小皇上的养母成了董雪卿的贴身侍女圆圆。这下,宫中才得以平静。皇太后自从这一系列事件后,就心志全失,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