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白天睡得比较多,晚上就不肯睡了,还不肯在床上好好躺着,放下就哭,抱起来就没事。谢方远抱了两个小时,满屋子溜达,试图把淘淘转晕,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把淘淘哄睡,他自己就累的不行了。
别瞧淘淘斤数不多,可敌不过人家小不点还会乱动,小腿一蹬,谢方远就得时不时给整理下毯子尿布。而且抱小不点得特别的小心翼翼,生怕抱的姿势不对,伤到孩子,比抱一袋五十斤的大米要累的多。
谢齐跑过来主动要求抱弟弟,谢方远狠狠在大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大儿子就是个宝,刚刚还气哭了,转头就好了,还看他快坚持不住了,知道过来帮他,简直就是他的贴心小棉袄。把小麻烦交到大儿子手里,谢方远迫不及待地要回房实行他的计划。
就在他准备把小麻烦推给大儿子的时候,就听大儿子欢喜地叫:“那爸爸你没事了,可以去给我做土豆泥吃么?或者薯条也可以。”
真的是要帮他带弟弟?谢方远弯腰扯了扯谢齐的耳朵,认命的去厨房给越来越能吃的小家伙做饭。唐锡已经不只一次的念叨,说谢齐圆润的小脸瘦了,他要给孩子补补。
给谢齐做好夜宵,小份的土豆泥,大晚上不敢让谢齐吃太多。谢齐欢欢喜喜的把小不点放到婴儿车里,推着婴儿车去餐厅吃饭。
小不点刚被放到婴儿车里,就撇撇嘴,哼唧了两声清嗓,准备大哭以抗议。谢齐淡淡扫了小不点一眼:“不许哭,你想让哥哥饿肚子啊。”
“啊,啊。”小不点哼了两声,把被子蹬开,把、小手放到嘴里,啃起手上的小袜子来。有时候他喝奶粉,吃的急了会吐,小手正好堵在嘴边,所以小袜子会粘上奶粉。小不点在两个爸爸不给喂食的时候,就常常啃袜子。
“走,哥哥分你点。”谢齐小心的推动婴儿车。谢方远在后面急喊:“不许喂弟弟,他只能喝奶粉。”
*
唐锡在书房给杏儿打完电话,又上网查了查坐月子的事。他很快就可以出去自由自在的干事业了,可是,这也就代表着,谢方远和孩子们也会离开他。将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是自己度过的。
已经习惯了热闹…
他整理好文件,对好需要花费的账目,又看了眼他的存款,这才放下心,结束一天的工作,伸个懒腰,准备睡觉。
出了书房,听见餐厅有动静,他往餐厅看过去,就见谢齐捧着小碗,一脸严肃地对着婴儿车:“真的不好吃,超级难吃,哥哥不会骗你的,乖啊。”然后谢齐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唐锡摇头笑笑,转身回房。
房门露了一条小缝,橘黄色的灯光浅浅映了出来。怎么没开大灯,反倒把小台灯打开了?唐锡皱了皱眉,推开门。
“晚上好,唐锡先生。”谢方远拿着束“花”绅士的问好。
唐锡扫了眼谢方远手里的东西,黄瓜上面顶着西红柿也敢拿出来装花,他本来想当看不见的,因为谢方远把房间布置的气氛过于微妙,可是看见谢方远一本正经的拿着黄瓜西红柿花,他就控制不住的要笑。
“千万别憋笑,对身体不好。”谢方远把“花”往前送过去:“时间太紧,没能让人给捎束玫瑰回来,你别介意。花不重要,心思才是重点。”
“嗯,有道理。”唐锡认真地瞅了瞅谢方远,后者赶紧立正站好等待检阅。唐锡勾起嘴角,笑眯眯低头,一口咬在西红柿上面,把西红柿咬出个大口子,抬头笑道:“我是个男的,你就是真把玫瑰买回来,我也不会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唐锡靠着墙,想了想:“喜欢工作和挣钱。”
“…没有别的了?”
“嗯,可以再添上一个,喜欢孩子。”这个是后天发现的技能,在有了淘淘和见过齐齐之后。
谢方远拔掉西红柿,把黄瓜露在塑料纸外面的那一点吃掉,笑道:“我也是,以前就知道工作挣钱,也说不上喜欢,打小生下来,我周围所有说得上话的人都告诉我,我将来是要继承家族公司的,要争气要出息。”
“别人在玩,在学习,在休息,在谈恋爱的时候,我要么在学习怎么挣钱,要么就在努力挣钱,多少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无知无觉。当中就有两次觉得累,想放轻松,换一种活法。”
“第一次,就是我们共同度过的那一夜。在这之前,我连恋爱都没谈过,总觉得谈恋爱就等于浪费时间,当然,我妈塞给我的女人不算。第二次就是现在,我想成家立室了。”
唐锡不动声色打开柜子,掏出身干净的睡衣来。他看着不在意,其实耳朵早就竖起来,等着谢方远的下文。
没想到谢方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花花公子,居然没处过对象。这么一想,谢方远的感情史倒是让他心动不已。他也是一片空白,被人追过,但是还没有正式成为过谁的男朋友。
而且他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中学觉得来日方长,大学还知道认真挑选,等找到工作了,只知道埋头苦干。而且那个时候就不敢轻易尝试了,怕处错了人,既浪费时间,又浪费感情。
谢方远挠挠脸,把西红柿黄瓜扔到桌上,他看着唐锡掀开被子,神色冷淡,钻进去把衣服换了。
转身拿过葡萄酒,谢方远给唐锡倒了杯,他自己也倒了半杯,笑道:“今天兴致高,想跟你深入的探讨个话题,要不,我们边喝边聊。”
“不了,你酒量酒品都差。”唐锡想起上次谢方远喝醉亲他,脸颊悄悄爬上抹绯红。
“骗你的,有些话我不敢直接说出来。”
唐锡藏在被子里的手揪紧,面上还是什么都不露,等着谢方远自说自话。
鉴于葡萄酒不是买的,所以这瓶只用塑料袋封口,谢方远也没觉得有多奇怪。他去掉封口,举起酒瓶对唐锡道:“你看我酒量差不差。”说完,谢方远举起酒瓶,咕咚咕咚不停气的喝起来。
喝完,谢方远一抹嘴,笑问唐锡:“怎么样,我没醉吧。”
“无聊。”唐锡躺下,盖好被子,背对着谢方远。
谢方远笑嘻嘻爬上床,跪坐在床的另一侧:“无聊是因为我还没说到重点,你想不想听?”
“懒得理你。”唐锡扯过被子蒙住头。
“重点就是…”谢方远故意顿住,往下瞧,被子里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还说懒得离他,分明跟他一样紧张。谢方远起了个坏心眼:“重点就是,我觉得那瓶酒的味道不大对,有点酸过头了,呛嗓子。”
唐锡躲在被子里叹了口气,闭上眼,准备睡觉。
“骗你的。”谢方远推了推唐锡。他知道唐锡这人,你不能对他太正经,因为唐锡更严肃,不做的引人注目些,唐锡不会格外关注。
谢方远见唐锡不吭声,也不动弹,他俯低身子抱住唐锡,趴在被子外面,对着应该是唐锡耳朵的地方,郑重其事道:“我们结婚吧。”
唐锡奋力推开谢方远,从被子里露出头来,讶异问:“你说什么?”
“结婚吧。”
“你再说一遍。”
“你生了淘淘,有了齐齐,想不想再收个大号的,可以洗衣做饭伺候你并且照顾孩子的大号终身保姆。”谢方远从手腕上取下来个他随身带着的红绳,上面有颗黑乎乎的石头。唐锡早就好奇谢方远的这颗石头了,但是他不是多嘴的人,就没问。
谢方远把红绳拎在唐锡眼前:“这是我十八周岁那天上学,被硌到脚的一块石头。我觉得挺漂亮,就带了这么些年,对我来说,也算是珍贵的物件。我现在没法买戒指,只能拿这个代替。你要是愿意,就自己带上。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帮你带上。”
“神经病。”唐锡吼了句,转身,蒙住脑袋要睡。谢方远脑子绝对是被门挤过的,先是装醉对他表白,又时不时说些暧昧的话,既然已经是这种龟速了,那就慢慢来,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为什么突然就正式把话说开了,而且迈过表白,直接求婚。
能答应才怪!唐锡第一不是好冲动的少年,第二也没爱谢方远到多深的地步,不过有点想跟谢方远试着看的念头,也就是一丁点的念头而已。谈恋爱都得考虑,更别提结婚了。
结婚又不是吃顿饭,说结就结啊。
“别气啊。”谢方远把被子掀开,就看见唐锡咬着牙闭着眼,胸膛起伏迅速。他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求婚太快了,有点不靠谱?”
唐锡不说话。
谢方远道:“我过几天必须得回北京,公司的事情虽然在这里有处理些,可还是压了不少,我再不回去,我外公都得杀过来。而且,不是还要给淘淘找奶吃么?淘淘还要打各种疫苗,咱们满月前就错过了好多,回到北京,我看看能不能补救?”
不只是吃奶和打疫苗的事,淘淘生下来,出生证明就没有办,户口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而且没有进行过一次正规的身体检查。还得给齐齐找学校上课,安排好齐齐也是件大事。
他公司有不少大项目需要他亲自跟进,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所以我得先把人占住。”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过节贪嘴,结果胃造反~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