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儿暴怒之下,又是一通乱砸。
桃子进去时,一只花瓶在她脚边炸开。她瞬间倒退了几步,身体微微一颤“县主……”
李怜儿红着眼睛,瞪着她“滚!你是来炫耀你外面逍遥快活的吗?”
桃子缩缩脖子,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只青花瓷瓶,递到李怜儿面前。
“你什么意思?”李怜儿挑眉。
“这是我在一游士那里得来的,说是回心转意丹……我想着给县主,或许县主用的到。”桃子眼不红,心不跳的说。
李怜儿半信半疑的接过去,然后倒出一粒蓝色的药丸。
“就一粒?”李怜儿嫌弃道。
桃子点头“游士说因为必要颇为灵验,所以只有一粒。”
李怜儿把药丸放回去,又丢还给桃子“我要这东西做什么?又不是毒药!”
桃子手忙脚乱的接住瓶子,弱弱的嘟囔了一句“不如县主给那凌上攻选一个人,然后吃下去,她也许就爱上那人了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李怜儿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李怜儿又将药瓶夺了回去“这个药怎么用?”
桃子低着头邪魅一笑,然后仰头时又换了一副模样“我就是听那游士说,喂了药的人会晕倒,然后会爱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李怜儿盯了手上的瓶子看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老天开眼,终于让我有机会报仇了。”
桃子沉了沉心情,小心翼翼的问“县主打算怎么做?”
李怜儿却丝毫没有透露的意思,反而怀疑起她来“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用在穆青身上?却跑来告诉我?”
她捏起桃子的下巴“这该不会是毒药吧?你是在打算什么?”
桃子眼底一慌,但好歹当墙头草习惯了,继续说道“我没有机会用!他不让我靠近。”
她说的这个确实事实,然后又道“如果县主不信,我这就吃下去……”
“别!”李怜儿立马护了起来“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这么随便吃下去了呢?岂不是暴殄天物?”
一条毒计策在她脑子里形成,光让凌上攻爱上别人又什么意思,慕远清可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倒不如玩个别的。
桃子垂着头,露出一张狰狞的笑。即便是凌上攻真的死了,那也和她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李怜儿犯的错。
“滚出去吧!”李怜儿下了逐客令。
桃子行礼后离开,就听到身后飘来一句“这狗果然还是没白养的。”
桃子身体一怔,突然背对着她说道“县主,如果这件事办成后,可否把我的身契给我?”
李怜儿眯起眼睛“怎么这就像抛开我了?如果成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如果不成,我会给你安排好一个去处的,没准穆青到时候还能感谢我。”
桃子叹口气,似是将最后的不忍叹了出去。
“那你就好好考虑吧!”只是,看你到时候还有没有要考虑的时间和机会吧!
待桃子出营帐离开,肖羽从角落跳出来,匆匆离去。
………
慕远清小心翼翼的将一截头发,放进一个还没有涂漆的木盒里,然后很宝贝的藏在了书架上。
文清不屑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你捣鼓一个月,就用这盒子存头发的。”
这小子一点也不傻,看着男女之事一点情调也不懂,结果都是闷在心里,就等着找机会找人下手。
下手真是稳住狠,而且还黑。
“珍贵之物,自当好好保存。”慕远清白了他一眼,末了还又加了句“反正也没人给你头发!”
文清头发都气炸了,什么叫没人给他头发?他想要的话,京都多少姑娘排着队呢!就是怕人家姑娘会秃顶,他这才没要的。
得意什么呀!
肖羽匆忙进门,看到生气的文清也没多想,开门见山的说道“郡主那边有动静。”
原本眼含笑意的慕远清,眼底突然变得幽深不可见底。
“什么动静。”他询问公事一样。
“是一粒所谓的回心转意丹。”肖羽疑惑的说“不过,八成是要给将军吃的,具体是什么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这种东西?”文清嘲笑“八成是从哪个游医那里买了些春要来充数吧!”
如果这世间事事可以回心转意的话,那这还有什么事需要认真对待呢?岂非是傻子也能考状元了?
“嗯!继续盯着!”慕远清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
文清纳闷道“不生气?不作为?不算账?”
“为何生气?怎么作为?不想算账!”慕远清回复三连问题“如此也深得我意。”
“慕大将军这是又有了什么坏水?”文清提起了兴趣“不如一起来说道说道?”
慕远清嫌弃的瞥他一眼“军师,这种问题还要问我吗?”
“我……”文清语塞,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
…………
阿木将一锅医用布条煮好,准备捞出的时候,一个身影嗖的一下从角落里跳了出来。
“我来我来……”阿单一脸天真的笑着。
“你来换药还不老实?”阿木板着脸,拒绝他靠近。
阿单笑容不减,伸手就抢过她手里的棍子,利索的将布条挑出来,过了冷水拧干晾到一边。
“这是待会还要晾到营帐里吗?”阿单问。
阿木没有回答他,只是夸了一句“这利索程度可以!”然后转身就没有搭理他。
阿单也不气馁,反而默默的将布条晾完,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小鹤看到来了病人,拉着阿单的手就要处理。
阿单没有来过军医处,只当小鹤是普通的孩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米糖,笑着说“小孩儿,你让那个姐姐来给我上药好不好?”
小鹤手一顿,然后很生气的解开阿单手上的绷带,阿单疼的呲牙咧嘴的。
“啧……你轻点呀!不行就叫那个姐姐来……”
“又不是要死的伤,喊什么喊!”小鹤板着脸,冷冷清清的样子,像个小大人一样。
小鹤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小孩子,还给他糖?他一岁时就不吃这个东西了。
阿单有种吃黄连的感觉,眼前的小孩看起来矮矮小小的,没想到下手还挺黑的。
“我说,你要上药就好好上行吗?”阿单保持着风度,他不保证会一脚把眼前的小冬瓜踹出去。
小鹤故意按着他的伤口“行了!行了!还当兵的呢!”
阿单刚要张嘴,被阿木回头看了一眼后,乖巧的闭上了。
伤口刚处理完,阿单摸了摸小鹤的头顶,然后跳到阿木身边。
“我来帮……”
“不可提重物。”小鹤幽幽的从身后飘过来一句。
“不用!回去训练吧!”阿木拒绝,转身就下了逐客令“以后来我不会给你上药。”
阿单有些落寞,怎么感觉眼前的这个姑娘有些油盐不进。
阿木出门想要将布条拉进营帐里来,结果看到冬瓜一个猛子扎过去,整个架子都倒了,一整只鸟都埋进了布条里。
冬瓜展了展翅膀,发现自己动不了,急的跳脚。
阿木捂脸,然后拎着冬瓜的翅膀,就将它提了起来。
“你是不是不想要毛了?”阿木气恼的把它甩了甩。
冬瓜垂了垂脑袋,错了还不行嘛!它又不是故意的。
阿木看它这个样子,也没过多说什么“说吧!来报告什么消息。”
她将冬瓜丢到地上,冬瓜立马展了展翅膀,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掉毛,然后才咕咕噜噜的说了一通。
阿木听的认真,只是听完后,却是背脊发寒。
“老族长……另有其人?”阿木机械的重复。
什么叫老族长另有其人?难道她们在村子里,看到的一直都是真真假假的吗?
冬瓜点点头,又是嘀咕了一句。
阿木更是吃惊的瞪大双眼“你是说楚行云来这里了?”
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想带走族长?
“糟了!”阿木一下子从冬瓜头顶上越了过去,吓得冬瓜钻到翅膀下面。
冬瓜站在原地跳了跳脚,你倒是把这湿乎乎的布条拿下来啊!
阿木大脑一片混乱,原来那天看到的背影真的是老族长。
那么老族长没死,为什么不来找她们呢?为什么村子被屠那天老族长也能活下来?
如果说族长是被藏在密室的话,那老族长是怎么躲过刀砍火烧的呢?
阿木越想越乱,她记得昨日族长外出回来,带着一股怒气,莫非是见了楚行云的缘故?
凌上攻打了一盆水,从水面上看到自己短了一截的头发,瞬间心情就不好了。
中原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本以为慕远清要头发,只是为了重视,谁知是存着别的心思。
谁要和他当结发夫妻,想的到美!
阿木慌张的跑进来,按住她的肩膀认真的问“族长,你昨日是不是与楚行云见面了?不然什么事会惹你那么生气?”
阿木从来不过问凌上攻情感的事,昨日只当是她气不过李怜儿,结果现在看来还是她大意了。
凌上攻略略顿一下,然后坦白“他来找你了?”
阿木摇头“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为什么可以在村子里救你?又为什么放你离开?又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寻找你?一国将领能跑来宛城,这是偷……”
“我大概想起来凶手的样子了!”凌上攻不愿意进行这个话题,只能将记忆里的事说出来。
阿木一愣,激动道“凶手是谁?”
凌上攻却摇头“只想起来一个模糊的背影,也许过几日就想起来了。”
阿木有些失落,但还想进行下一个话题的时候,眼尖的看到凌上攻脖子处有一条极浅的红线,但仔细一看却有没有。
这条红线似乎是由胸口顺上来的,这代表了什么意思?中毒?好像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