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凌上攻跌进慕远清怀里后,头顺势埋进了他的胸口里。
慕远清笑了起来,从胸膛传来的笑音,令她面颊传来酥麻的感觉。
“夫人的投怀送抱,我可以认为是不忍心打我吗?”他极度自恋的说。
慕远清将绳子一拧,顺势将她缠了起来。
“松开……松手……”凌上攻根本挣扎不开,感觉脸上很没有面子。
慕远清反而抱的更紧了“可是怎么办呢?我不小心把手缠进去了,松不开了。”
凌上攻这才感觉到有两只热乎乎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将军,这样不得体!”她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慕远清叹口气“那怎么办呢,我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然后又一脸无辜的补上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你不是故意的?!
凌上攻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她气呼呼的一头撞在慕远清的下巴上“让你不是故意的!”
慕远清很大声的喊了一声“哎呀!”然后抱着她摔下了马!
“将军耍赖耍赖……”场下的士兵们集体起哄。
摔下马的那一刻,鞭子恰到好处的从他们身上松开了,慕远清很自然的当了她的肉垫。
“你是故意的!”凌上攻爬起来,气急了狠狠的捶了他一下。
这一下虽用了十足的力气,但是看起来依旧像是打情骂俏。
“我怎么了?”慕远清无辜的揉着胸口,并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
凌上攻不想与他说话,并给他了一个白眼。
“将军,耍赖不行呀!”连观战的肖羽都看不下去了“这水放的太明显了。”
“就是就是,夫人还没使出全力呢!我们不答应,要求重赛啊!”
“你懂什么,这叫疼媳妇,将军的鞭子可是认主的,万一夫人打到自己了,那还不心疼死。”
“一看就是没媳妇的,只有挨打的份,哪里还能去打媳妇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但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将军宠媳妇,宠到坏了自己“练场入战场”的原则。
凌上攻是觉得今天没看黄历,见到楚行云是坏事,在训练场帮慕远清也是一件坏事。
“我愿赌服输!”凌上攻解开头上的发髻,手一伸抽出穆青的佩剑,然后截下一段头发,递给了慕远清。
慕远清笑眯眯的接下头发“这是夫人你自愿的。”
凌上攻直起脖子“那是自然。”
慕远清的笑容突然扩大,他亦是解开发髻,夺过凌上攻手里的剑斩下一段头发。
他将剑插到地上,然后动手将两节头发绑到了一起。
穆青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凌上攻不解“你这是想干什么?”
台下的人也是不解,不是说好的作为兑现承诺的凭证嘛!
“结发为夫妻呀!”文清展开折扇,装模作样的煽了几下,然后把自己冻的打了个颤。
众人皆是短暂的愣过后,然后发出一声吆喝声“将军要娶媳妇喽!”
凌上攻脸一红,有些生气“慕远清,你这个骗子!”然后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真是蠢啊!
她怎么没有想到,他动的是这个心思呢!
有些新兵抓抓脑袋问“将军不是成亲了吗?”
老兵又不客气的拍了一巴掌“傻呀!将军哪里成亲了?不然皇帝怎么会下旨,怎么娶什么县主。”
新兵更是不解“那县主怎么办啊?”
老兵回答“管她干嘛!我们等着喝喜酒就成了!”
文清用折扇敲了敲慕远清的肩膀“兄弟,做人不要太鸡贼。把人家姑娘吓得,我看你怎么哄回来。”
慕远清望着手里的头发,微微一笑“自家的事,不用外人操心。”
文清痛心疾首,他这是来找虐的吗?好心提醒,就拿个不用外人操心搪塞他。
穆青用力将剑拔了出来,他望着凌上攻落跑的身影,一股怒气在胸口翻腾。
“将军不觉得,这种强人所难的事……”穆青怒气上头,口不择言道。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强人所难?”慕远清手故意的在空中画了个圆,颇为炫耀的放进胸口。
穆青还想说什么,一把折扇挡在了他面前。
“小青青觉得这把扇子的山水画怎么样?我昨日才画的,用的可是清河宣纸,笔墨也是一品斋的上等货。”文清刻意打岔,将两人剑拔弩张的眼神挡开。
文清凑到他耳边说“校尉是聪明人,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穆青稍稍平复了下怒气,是呀!他无大家族势力,又不身居高位,拿什么强求呢?
………
咣当——
李怜儿又将一套水洗丢了出去。
“外面在喊什么?狼嚎什么?”李怜儿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什么将军夫人?什么喝喜酒?
她在这里禁足,喝哪门子喜酒??
凌上攻……一定是凌上攻那个贱女人…
士兵拿着扫把无奈的收拾干净,然后丢下一句话“县主,将军说,如果你在打碎一套,就让你用洗脸盆自己解决饮水的问题。这是最后一套了。”
李怜儿本就气在头上,听到他的话,头发立马竖了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她抬脚对着士兵的屁股踹了上去。
小士兵没有防备,身体被踹出去落地之时,水洗碎片深深的扎进了手里。
“啊!”小士兵疼的呲牙咧嘴“你是县主就很了不起啊?就可以随意伤人了。”
小士兵捂着伤口就跑了出去,然后刚跑出去就撞到了人。
“哎呦!他爷爷的……疼疼疼……”小士兵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刚要开口大骂,一只手突然扯住他的胳膊,迅速将瓷片拔了出来。
“行了行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凌上攻言语间很平静,可是拔瓷片的手却一点也不温柔。
“阿木,拿药来!”凌上攻突然吼了一声,好似在发泄什么。
阿木匆匆忙忙的从营帐里出来看一眼,然后回头抓了几瓶药跑了出来。
“我来吧!”阿木接过伤员,然后细心包扎了起来。
凌上攻突然闯进了李怜儿的营帐里,莫名的吼道“县主闹够了吧!”
李怜儿见来人,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个鸠占鹊巢的还有脸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找男人,怎么不去勾栏院营生?”
“县主不也如丧家之犬一样,被关在这里吗?”凌上攻反笑道“你的皇帝陛下,若是真的记得你家的贡献,就不会将你打发到漠北。说到底还不是你的清河府无权无势,公主们也不愿意来此。”
李怜儿被凌上攻戳到痛处,跳起来揪起了她的领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靠着肉体讨男人欢喜吗?”
凌上攻懒得搭理她“县主,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讨人喜欢吗?”
“本县主是金枝玉叶,你们这群刁民怎么配喜欢我……”
“是因为你廉价!”凌上攻盯着她的双眼“因为你很廉价,廉价到别人都不愿意将一点点施舍的情感都不会给你。”
“慕远清接受了你,就等于自掘坟墓。慕烈军统帅的夫人,如果是一个品行不端,内心邪恶的人,那么百姓们会怎么看?地痞流氓?”凌上攻句句戳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凭什么……”李怜儿伸着长指甲想要戳凌上攻的眼睛,结果被她揪着衣服丢了出去。
李怜儿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这才感受到对方是带着一股怒火来她这里的,然后瞬间就怂了。
“你你你……”李怜儿看到她的样子,莫名的想到了慕远清,瞬间就闭上了嘴。
凌上攻依旧怒气不减“没有人是你的仆人,这些战士是要上战场的,不是来给你守门的。如果还是如此,你不如就滚回你的清河去,待在这里有辱你们皇帝陛下的威仪。”
说完,她就像是带着一股风一样,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阿木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感觉族长是真的生气了,但是却不是生的李怜儿的气。
小士兵缩着脖子,视线一直随着凌上攻的背影,目送她回营帐。
“哇!夫人好英气!疼疼疼……”小士兵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接着手上立马传来一股剧痛。
“还有闲心思管别人?你的手不想要了?”阿木假意威胁着。
“好姐姐好姐姐手下留情!”他求饶道“我这不是感慨夫人是女中豪杰嘛!”
阿木没有搭理他,只是嘱咐着“不要沾冷水,半月以内不要剧烈活动,不要私自解开绷带,明日去军医那里换药。”
“阿木姐姐,我叫阿单。”小士兵突然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阿木有些不太自然“所以………你……”
阿单摇头“就是让姐姐记住我的名字而已,我这么俊俏姐姐一定印象深刻。”
“你好好养伤吧!”阿木浑身一抖,大冬天的果然听不得肉麻的话。
凌上攻将气撒了出去,平复下心情后,突然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今天真的好丢人啊!她就是只是手痒想上场,顺便化解下“夫人”的谣言。谁知却被人画了个圈,套在里面了。
“族长,你的头发怎么短了一截?”阿木有些紧张,以为是在李怜儿那里吃了亏。
凌上攻将头闷在被子里问“阿木,你知道将两个人头发馋起来的意思吗?”
阿木一愣“这是中原人的习俗吧?好像是成亲吧!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是有这么个诗句来着。”
“那……那女人送男人头发什么意思?”她依旧不死心的问。
阿木一笑“定情阿!女的中意男方,又没有什么礼物可以赠送,就只能赠送头发了。”
“啊………”被子里传来一声闷沉的叫喊声。
慕远清!!
你这个鸡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