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不顾一切的冲向了文慧,还未等她手里的刀落下,就直接扑过去抢了过来。而文慧因为重心不稳,又一次落进了井里。
“阿慧!”刘洋绝望的大喊,他不顾一切的摇着缰绳,企图将文慧打捞上来。
安安想要上去帮忙,可是被凌上攻拉住。
“放心!刘洋不会让她出事的。”凌上攻镇定的回答。
“可是万一……”安安心里忐忑着,她可没有夫人那么好的耐心。
文慧的家人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文母倒在儿子的怀里放声大哭。
“孩子是娘身上的一块肉,我怎么能不疼啊!”文母振振有词的替自己开脱。
刘洋用最快的速度,又将文慧打捞了上来。好在文慧身材矮小,身体挂在了木桶上才不至于沉下去。
凌上攻松开了安安,接着安安就冲了过去,帮着他一起把文慧放在地上。
刘洋拍打着文慧的脸“阿慧,你别睡呀!他们不要你,我要你。我喜欢星星,我就给你摘星星,你喜欢月亮,我就给你存月亮。你要是讨厌我,我就离开这里。”
刘洋变相表白的话,让文家人脸上又是一阵难看。
文父拿着烟杆冲了过去,狠狠的抽了刘洋的脑袋。
“我家的事,轮不到你这个丧门星来管!”文父下手很重,刘洋的脑后立马流下了鲜血。
他还想继续敲打刘洋,但手腕却被一截腰带缠住。那腰带只是轻轻的一扯,他的手腕就发麻,将他整个人扯到了一遍。
“老人家面色微红,肝火过旺小心伤身啊!”凌上攻说着嘲安慰的话,实则却满是嘲讽。
“你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伤害我!”文父说话还算客套。
凌上攻将腰带缠回去“我是个路人,就是来评评理的!”
她指着那个刘洋“这位小兄弟,除了眼患疾病,却也是一表人才,与其让女儿嫁给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村长,不如嫁给身强力壮的青年,这样也能给你们家带来额外的劳动力,何乐不为?”
“哼!你懂什么?”文父冷哼“我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何况南朝与外族民风不同,姑娘还是好好赶路吧!”
“看来您还是位读书人呢!”凌上攻话里藏话“不知大叔看的是什么书?又做的什么是学问?书里可否有一条写着,怂恿儿女自杀?又或者见死不救,毁人姻缘?”
文父脸一白,这明明就是歪理,但他却无法回复。
凌上攻点头“很好!既然没有,那您做的事,是不是有辱斯文了?”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文母抹眼泪辩解道“我们让她嫁给村长,也是为了她好!而这个青年,我们家实在是承受不起!”
凌上攻头皮一紧,稳着心态问“嫁给老头子你家就承受的起?莫不是看上了人家的家产?而嫌弃这个青年一穷二白?”
她的步步紧逼,让文家人的脸很难看。
文弟是个文静的男人,他从始至终觉得父母做的是错的,可是他太软弱,只能任由母亲掐他的后背,也一句话不说。
文慧吐了口水,缓缓的醒过来,看到了安安和刘洋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声里满是不公和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大叔你们顾及些什么?是顾及被沙盗虏走闺女的名声?还是害怕鬼神之说,认定刘洋不详,不成全他们?”
“我闺女不认识刘洋,你不要信口雌黄!”文母突然炸了毛般的,连口否认。
凌上攻翻白眼,行!她不抓着这个不放了!
“据说你儿子要娶亲了,那你为何不让你儿子娶一个大他五十岁的女人?我真认识一位富可敌国的女人,只可惜今年也六十岁了,只要他娶了她,荣华富贵是享受不尽的。”凌上攻改变策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文父气的脸都青了“哪里来的野蛮村姑,居然跑这里来污言污语。”
凌上攻摆摆手“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你要怎么结束?难道只有要你女儿的命,才能结束吗?”
文父不是个石心肠的人,但是碍于面子,这件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事已至此,不这样解决,又有什么办法呢?”
文弟再也忍不住了“爹,骨头打断了还连着筋呢!你不能这样啊!”
刘洋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他将身上的水拧干,然后整理了下仪容,一头跪到文父面前。
“文大叔,既然你不认文慧这个女儿,一心想要她的命。她跳了两次井了,算是把命还你了,你何必还是这样咄咄逼人!”刘洋说的话很是不客气。
“我可受不起你这一拜,我的女儿我说了算,轮到你来这里指手画脚的。”文父冷哼。
刘洋突然磕了几个头,立马站了起来“我这几个头,磕给你,是感谢你养育了文慧。但她的命是我救的。现在文慧不欠你了,你要取她的性命,也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刘洋的一番说辞,让文家人皆是一愣。
“刘洋你……”文慧突然停止哭声,一脸吃惊的望着他。
刘洋冲她一笑,两只眼里泛着光“俺稀罕你,从小俺就稀罕你了!”
“我不允许!”文父觉得对方是在威胁他,让他颜面尽失“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
“怎么是你家的事了?”凌上攻反问“你不是逼着人家死了两回了吗?这两回都是人家刘洋救的,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那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许了。”
凌上攻强词夺理的本事,一般都是秉承着气死人的原则。
刘洋认真的对着文父说“大叔和婶子嫌弃阿慧丢人,可我不嫌弃她。你们不要阿慧,那我要。你们觉得我晦气,我带着阿慧走,去京都也好梁国也罢,我们躲得远远的,不妨碍你们天伦之乐还不成吗?”
刘洋压着怒火,他觉得自己说了这辈子最多的话。
文慧眼里凝着泪,她一直都知道刘洋喜欢她,她也一直犹豫不决,既然这样,她倒不如跟着他远走吧!
安安把文慧搀扶了起来“爹、娘,你们觉得我给你们丢了人,不如就让我和大洋哥走吧!我们离这里远远的,永远不出现在你们眼前。”
文母本来就是硬是装作铁石心肠,她拉着文父的胳膊,发这颤音说“老头子,陪你演这初戏我也累了。你为什么就那么倔呢!虎毒不食子啊!那可是你亲闺女啊!”
文父也是内心煎熬不已,但他依旧端着架子“妇道人家应该守节,知书达礼。她这副样子,有辱家风,毁我门楣!”
凌上攻听出话音了,还是揪着被沙盗虏走的事情不放。
“大叔真是搞笑了,一个无官无职的平民家庭,有什么门楣可毁的。”凌上攻没好气的说“说来说去,不就是觉得沙盗虏了自己的女儿,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损害,但到底辱没了你的面子。”
文父被抓着痛脚“你算什么东西,再多管闲事,我就把你乱棍打出去!”
“文大叔,你也好大的胆子啊!将军夫人你也敢打,夫人费劲心思救大家出来,你不感恩还要打人,哪儿有恩将仇报的!”安安恰到好处的多了嘴。
文母一听凌上攻的身份,连忙跑过来,激动的握着她的手“夫人呐!你要为我女儿做主啊!都是邻里的嘴害的她啊!她清白着呢!清白着呢!”
文母压抑的情绪立马爆发了出来,眼泪不停的流着。
凌上攻安慰着她“婶子你别着急,没事的!我这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文弟深深嗯鞠了一躬“劳烦夫人,为我长姐洗刷这不白之冤!”
这一家子还算是客气的,文父读的书多,只是觉得面子抹不开,有点文人的酸臭味。
凌上攻看着一言不发的文父,少了几分生气。
她说“大叔,既然你觉得面子挂不住,不如就成全他们,让他们远走高飞岂不是更好!省得风言风语扰人清静。”
文父面部僵硬“夫人说的容易,人言可畏,这事又没发生在夫人身上,夫人当然能说风凉话。”
“大叔你别给你脸,你不端着!夫人体恤我们,才一家一家的来找,就怕你们不理解。夫人和将军亲自去了狼窝,才将人救了下来,要是真的出了事,夫人还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这里吗?”安安掐着腰,愤愤不平。
凌上攻头一次发现,原来安安说谎话也是一愣一愣的,明明是她拉着她来的。
凌上攻狐假虎威的借着某人说“我敢保证,不会有人说你家女儿的是非。若是有,你就直接去军营报给慕远清,他会按军规处置!”
要知道慕烈军的军规可是出了名的严格,这句话犹如一粒定心丸一样,让文家人的心安定了下来。
同时围观的村民,也一个个的露出了惊奇的眼神,似乎为了女人名节而处军规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因为慕烈军的招牌还在,以及凌上攻的当众戳穿谣言,群众里的风声还是变了,但是依旧也管不住别人的嘴。
就当凌上攻喘口气,觉得终于可以回去补觉的时候,猴子突然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老大,你快去看看吧!有一家姑娘,被她爹娘灌了一缸的红花呀!”猴子急的脸都红了。
凌上攻“!!!”
一水缸红花??这是要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