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皎,白衣女子坐在河边,波光粼粼的河面映衬着女子的脸异常阴暗。
冬瓜生气的拍着翅膀比划着,因为太过激动而摔了一跤。
“你是说楚行云不救族长?”阿木很意外。
族长和楚行云可是有婚约的,而且族长当年还救了他一命。
冬瓜点头,虽然楚行云喂它吃了好多肉,但也太忘恩负义了。
阿木摸着冬瓜的头,幸好它飞回来的时候,刚好飞过她待的地方,她才能把它叫住。
“你什么都不要对族长说。”阿木顿了顿“连我活着的消息都不要告诉她。”
冬瓜歪头,为什么?
阿木垂眸,不语。
营帐内。
“你可知这盗马无论成功与失败,结果都会是两国交恶。”文清深知隔壁老西的尿性。
慕远清看似深思熟虑“外面不是有个懂的?”
文清撇嘴,拉女人当挡箭牌?这还是他认识的大将军吗?
“你不怕外面的女人使诈?”据文清所知,慕大将军可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
“兵不厌诈。”慕远清丢了颗药丸。
黑溜溜的药丸在地上滚了几滚,文清一双眼儿凝满了坏笑。
就说这只狐狸不会吃亏,原来还记得别人给他下毒的仇呢!
一夜无眠。
凌上攻时刻盯着营帐的门帘,无人进出,就意味着无议事的可能。
她头疼,这南朝秘制会是什么毒呢?
既不是见血封喉,也不是控制心脉,连症状都没有。
不知日晒多少几竿,远处校场士兵们操课都练了好几波,营帐内还是没动静。
所以,当文清和慕远清从营帐内一起出来时,凌上攻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这两个人一晚上在干什么?
“怎么?来送解药啊!”凌上攻翻白眼。
“两种结果。”慕远清长话短说“一,中毒而死,二,听命于我。”
什么叫听命于你?
凌上攻气炸“我好歹还帮你解了毒,又帮你解决战马,没到你就这么忘恩负义。”
虽然毒未全解,凌上攻又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毒是你下的,解毒理所当然。战马之事,也是你自己提出的。”慕远清撇清。
凌上攻气笑,言下之意是她自作多情?
“慕将军真是空手套白狼!”
“非也!”文清插嘴“姑娘只需证明自己清白即可。”
凌上攻也不废话“解药!”
“事成之后必然交给你。”文清笑呵呵的。
凌上攻咬牙“好!不过我有条件!”
好个鬼!
慕远清你给我等着。
……
哗啦啦……
慕远清听着营帐里水声,脸都黑了。
没想到她提的条件,就是沐浴。
“女人嘛!爱干净!”文清一副了解的模样,然后立马溜了。
“将军,军伙的批文……”士兵小心翼翼的询问。
真是怪事了,将军居然在自己营帐前束手无策。
慕远清瞪了他一眼“在这里等着。”
然后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巨大的屏风将营帐一分为二,丝质的万里行云图后,是一副活生生的美人沐浴图。
朦胧的画面,却是香艳十足的美感。
慕远清的脚步很轻,轻到有种做贼的感觉。
他扫了眼书桌,上面没有批文,那就是在书架上。
他往前走了两步。
可是,书架的一半在屏风后面。
女人……
女人在军营里就是个麻烦。
凌上攻知道慕远清进来了,她不信慕远清是君子。
“将军既然想看小女子洗澡,就不用装做一副找东西的样子。”凌上攻调侃。
慕远清脸沉了“若是洗完,就赶紧出去。”
凌上攻伸伸懒腰“看将军这么一把年纪,怕是没娶妻吧?”
慕远清脸又沉了几分“说完了吗?”
“将军别急嘛。”凌上攻转身,趴在浴桶上。
两条如凝脂玉般的胳膊搭在桶沿,一双魅惑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慕远清。
看到凌上攻的表情,慕远清反而淡定了。
他唇角微扬“刺姑娘这是想邀我洗鸳鸯浴?”
刺、刺姑娘?
凌上攻满头黑线,不能因为她是个刺客,就给她改姓名吧。
“可是怎么办?浴桶看起来不够大呢!”凌上攻一只手放进桶里,扬起不少水花。
这是个很明显的勾引动作。
对方明显是要耍计量,慕远清又怎可不奉陪?
他解开外套,露出精壮的胸膛。
“刺姑娘招纳入幕之宾的方式,还真是特别。”他边脱边走过来。
“将军喜欢就好。”她笑的虚假。
“本将军甚是喜欢。”他亦是。
慕远清踏入屏风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动作了起来。
凌上攻刚站起身,慕远清就将外套罩在她头上,然后用力一卷,将她拖出浴桶。
“刺姑娘,如果我现在把你丢出去会怎样?”慕远清是真动了念头。
“你松手,松手……”她手里还攥着毒药。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不会给你解药。”他把她抱的更紧。
“无耻!”凌上攻挣扎。
慕远清不耐,竟真拎着她往外走。
“停停停……”凌上攻继续挣扎,奈何慕远清臂弯太有力。
她一咬牙,干脆身子一缩,从衣服里滑了出来。
慕远清反射般的伸手,手刚好抓住一团软绵。
气氛异常尴尬,异常烫手。
士兵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批文。
只是……
“将军,您耳朵怎么那么红……”士兵把关心的话咽进肚子,然后被一双眼瞪走了。
慕远清举着右手,很是混乱。
刚才……
慕远清甩了甩头,他是怎么走出来的?
……
按照凌上攻的要求,她将会去马厩亲自挑马,至于挑人那就是慕远清的事了。
经过下毒一事,马厩更加严格,太仆一职由士兵担任。
肖羽阴着脸跟在身后,生怕她搞鬼。
这马厩只是马场的一部分,多以母马为主。
凌上攻在各个马舍转悠,让肖羽很是不耐烦。
“你到底在挑什么?”走马观花吗?
“挑美人啊。”她的确是在挑美人,谁让雄性都是视觉动物。
肖羽一副有病的表情。
凌上攻不理会,她拍了拍了马的脖子,顺了顺马毛,然后把品相不好的马让人牵走。
好在慕烈军的马匹不错,歪瓜裂枣就那么几匹。
“我要的药呢?”她问肖羽。
“你到底想干什么?”肖羽防备很深。
“去看看兵书喽!”凌上攻鄙视,她都已经这么明显了。
回主将营帐时,莫老头正端着一锅的粘稠液体从里面出来。
那东西的味道很冲,周围的人都不想靠过去。
凌上攻用树枝搅和了一下“这药效不错。”
肖羽都快熏吐了“这都是什么东西。”
“马槽底下的那瓶药啊!”只是又加了母野马的液体而已。
掀开帘子进屋,四目相对,凌上攻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样。
慕远清把目光转向一边,放在桌下的右手继续不知所措。
文清的眼睛在二人身上转悠了一圈,不过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什么时候动身?”文清最关心这个。
凌上攻一屁股坐下“不急不急。”
现在的确不是最好的时候。
咕咕咕……
凌上攻耳尖,听到这声鸟叫就跑出去了。
“鹰……又是那只鹰……”众人惊呼。
这只鹰很凶,看谁都像猎物。
几个士兵拿弓箭射了几下,都被它躲开了。
“冬瓜。”凌上攻呼唤。
只要冬瓜那么叫,必定是有情况。
冬瓜眼前一亮,垂直的飞下来,一头栽进凌上攻的怀里。
宝宝好累,宝宝不想飞了。
凌上攻摸着冬瓜的翅膀,果然是潮湿的。
众人吃惊,感情这鹰是人家的宠物。
冬瓜咕噜咕噜的汇报着工作,它刻意隐藏了话题,只是说没有找到楚行云。
凌上攻的心放下了,她还真怕楚行云来。
慕远清眼神越来越冷,若是他没看错,这只鹰,就是前几日在沙漠的那只。
而眼前这个女人……
“明天有雨,晚上行动。”凌上攻自信的说。
……
当众人一直以为凌上攻耍他们的时候,天下雨了,而仅仅只下了半个时辰。
夜幕降临,雨后的月光格外明亮。
挑出来的十几个士兵,正赶着十几匹母马赶往水河上游。
这是一场香艳的美马计。
雨后空气清新,将改进版的椿药涂在母马们的身上,气味更加强烈,同时阴阳中和又失了毒性。
“冬瓜,你别扯我。”冬瓜用喙揪着凌上攻的衣服。
“我不会有危险的。”她安慰冬瓜,却没发现它的异常。
“你的鸟很关心你。”慕远清冷不丁的说。
“名鸟有主。”她岔开话题。
慕远清是不是发觉了什么?盯得她脖子凉飕飕的。
冬瓜最终没能阻止凌上攻离开。
它大翅膀扶额,等下该怎么办呢?
水河上游草地肥沃,是牧马的好去处。
西戎军队的马,在去势前,会在雨后喂一顿大餐,然后行动。
月光撒在草地上,竟如白日般明亮。
马的数量没有想象的多,大约两百匹。但是质量不错,膘肥体壮,看着就眼热。
它们正慢慢的啃着草,而赶马的士兵躲到一边打盹。
众人把用酒坛装这的药涂到母马的身上,接着悄悄把马赶到河的另一边。
几十匹母马步伐优雅身材婀娜,宛如名门淑女婷婷而立。
风带着气味刮到对面,只是等待许久,对面的马儿却迟迟没有反应。
“将军,那马不动啊!”甲士兵急躁着。
凌上攻是兴奋不已,她早就想这么干了“等一会就好。”
都说药效中和,肯定减半啦。
慕远清不语,他眼神盯的不是马。
“不会是母马吧?”乙士兵说。
“唉,有反应了。”丙士兵兴奋的说。
起初,公马并没有在意对面的母马。
而是母马先唤了几声,接着又随着药效的发挥,公马们渐渐开始燥热了起来,马蹄不停的点地。
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战马,深思熟虑着要不要过来。
“快,让母马群回来。”凌上攻催促。
几个口哨过后,母马们乖乖的往回走。
果然,母马不见了,几匹心急的公马着急的踏过河水走了过来。
“上马。”慕远清命令众人。
凌上攻想多看一会,反被慕远清扯着腰带拉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