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究竟是谁想杀他?
木颂清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不过是个小民百姓人际关系简单,不可能得罪过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而自己不知道。
除非……
木颂清沉思了片刻。
除非是与他的身世相关。
木颂清唯一从他养父母那知道的便是这张酒方与他的身世有关。可他父母究竟是何身份?为什么一张酒方就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一件件事情延伸出了无数的疑问,就像是一团乱麻,虽有无数线头,但不知从何理起,木颂清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未知的局中,很难判断对方下一步棋要如何走。
要杀他的人在暗,而他在明处,今日霍儒的话提醒了他,既然要同叶柒在一起,那他起码需要有自保和保护叶柒的能力。
所以腿必须要治,只有将余毒清了,他才可站起,木颂清明白过程必然是艰难的,但必须得去试。
同时他还得好好规划一番,如何才能引蛇出洞…让那背后之人露出马脚…
还有,这些事也必要要告诉叶柒,他不想让叶柒稀里糊涂地与他在一起,让她明白如今的情况,才是最好的。
他们要一起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木颂清微微叹息,忧虑化在了风中,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了一片乌云,遮住了明月的光辉。
叶柒答应戚云璋的画还有几日便到期限了,即便她想多一些时间与木颂清腻歪在一块,也不得不每日晨间抽出时间来将画一笔一笔的画完。
但奇怪得是,一向起早的木颂清今日却临近晌午才走出房门,面容上仍带着几分困倦。
花雕凑在叶柒耳边说着悄悄话:“昨夜我起身倒水,见木公子一人坐在院中,那时都快子时了,许是睡不着……”
难道与她一样太高兴了?
叶柒手一抖下手一笔险些画歪,幸好她反应快,忙手腕悬起,将笔提了起来。
她吊起的心放了下来:“好险,差点就要重头再来了。”
作画时必须要全神贯注,不然一笔错,先前的努力就全废了,有了这一出,叶柒不敢再走神,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完成的画,咬了咬牙,埋首画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柒搁下笔直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画完了。”
许是方才逼了自己一下,叶柒画着画着便来了感觉,笔下一气呵成,徐宁温润清贵的形象已然跃然于纸上,至少叶柒觉得自己已经画出了自己理解中的徐宁的神韵,至于是否是戚云璋心目中的那个人,这还需要交给戚云璋去判断。
叶柒待墨干了之后,将画纸小心收起,放入了专门的盒中对花雕到:“帮我送去裱起来,千万要小心了,明天我要拿给戚当家的。”
“知道啦!”花雕小心接了过来,又笑道“刚才木公子来过了,让我同您说一声,他在酒坊等你。”
叶柒连忙跑进屋内,拾掇了一下自己,换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往花雕面前转了个圈:“小花雕,帮我看看,怎么样?好看吗?”
花雕笑道:“小姐你怎么都好看!”
叶柒捏了花雕脸一下,笑道:“小花雕真嘴甜。”
她向外走了几步,又折返了回来:“对了,一会儿再提一些银子送到花街去。”
叶柒附耳同花雕说了几句,花雕呀了一声,捂住了嘴,小声道:“我都险些忘了这件事了,小姐放心,我会托人送去的。”
叶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债务了了,我这心就安了。”
待叶柒出了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酒坊的门前排起了买酒的长队,一直延伸至了巷子口。
叶柒进了店,发觉孙秀正在柜台前忙得不亦乐乎,就连汪良等人也从后院上了前头来帮忙招呼客人。
因为酒坊还在做调整,也不知宣传后生意如何,因此叶柒还没有设立堂吃,所有的客人都是来了打了酒便离开,可即便如此,店内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叶柒进了后院找到了正在与卢青和洪师傅说着话的木颂清。
木颂清早些时候与叶柒商量着要恢复叶家其他酒的酿制,洪师傅这几日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着了,今日因三月三,齐水阁曲水流觞宴以及叶柒的及笄宴,两场分别运作,雪里红在京城大爆,渐渐有供不需求的趋势。
早些时候,叶家酒坊之所以可以一直处在鼎盛,又能满足客人需求,正是因为酿酒的除了洪师傅外还有其他几人。
如今因为先前李卯等人搞事情,逼走了那几位师傅,只剩下了洪师傅一人,因此这人手上便有些不够了。
于是洪师傅便于木颂清商量着,是否要将先前几位师傅请回来,或是还有其他的法子。
木颂清虽觉得可行,但让卢青一打听下来,这几位师傅如今都在长安数一数二的酒坊内做管事,若要挖人,并非那么简单,要花的银两也未必是现在酒坊所能承担的,就算许诺对方在酒坊稳住脚跟后,可以提升报酬,这几位老师傅也未必会答应。
如此商量下来,还是觉得,需尽快提拔新的酿酒师。
汪良与李信都跟了洪师傅许久,但李信并没有做酿酒师的打算,那么汪良便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但叶家酿酒师上位,需经过叶老爷子的考核,只有老爷子认可了,才可授予叶家秘方,成为叶家的酿酒师。
叶柒闻言觉得有道理:“我今日回家一趟,与我阿翁定下个时间,多给些时间,也好让汪良兄弟多准备准备……”
木颂清点了点头,又道:“这还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酒坊生意如今这般好,若要满足人人那是不可能的。
叶柒思索了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再好的东西,若是时时刻刻,人人天天都能喝上,很快也就没了新鲜感,不如我们以后限时限量,每日只卖一定量,同一人两天只能购买一次,颂清,你看如何?”
木颂清看着叶柒微微一笑:“物以稀为贵,我们想到一块去了。”